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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炎城。
靖夜司主堂。
蘇榆坐在靠前接近主位的某張椅子上,環顧一圈,發現越來越多的高手魚貫而入,來到這裡。
濃烈壓抑的氣機循環激盪,幾乎要把這方不大的空間壓碎。
主位之上,一個周身被清光縈繞、看不清真實面龐的高大身影安然靜坐,正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在主位靠下左側最近的那個位置,有位中年男子同樣沉著臉,顯得異常嚴肅。
這男子灰眸瘦臉,五官普通,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是額前一道細長的疤痕,幾乎環顧整個腦袋,望之觸目驚心。
此刻,他懷中抱著長劍,沉默不語。
見到這一幕,蘇榆本能的緊張起來:
「今晚,南炎州出了大事。」
坐在主位的那個人,看不清面龐,蘇榆無法判斷其真正的身份,但那位抱劍男子,她實在是清楚的很。
這位,是她的頂頭上司。
南炎州靖夜司府的主人。
楊青牧。
作為南炎城有數的大高手,又執掌官家靖夜司,楊青牧可謂是這方地域真正的大人物之一,只有其他幾位官家首領及那幾個宗派世家之主能比。
在蘇榆的記憶里,這位大司主雖然掌握靖夜司,但實際上已經少有露面,主持司府的各類事務,而是將權利大部下放,讓麾下幾位副司主維持靖夜司的運轉。
而他本人,則時常閉關,尋求武道路途上的突破。
但今日,許久不曾降臨靖夜司主堂的大司主來了,還第一時間傳達了命令:
南炎城附近所有金丹境界以上的武者,一個時辰內,全來靖夜司總部述職。
楊青牧總不會為了彰顯自己的威嚴,訓誡手下,就發布這樣的命令,而且,以他的武道境界,也根本沒必要這樣做。
所以,蘇榆猜想,南炎城一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甚至,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已經到了楊青牧必須關注,必須出手的地步,這才有了靖夜司深夜大聚人手這一幕。
她視線快速轉動,目光在那道被清光扭曲的身影上一瞥,隨即錯開。
「那麼,這位的身份,實際上也不難猜了。」
具體無法確定真正是誰,但來到靖夜司,來到楊青牧的地盤,還這樣坦然坐於主位,讓楊青牧沒有絲毫意見的,只可能來自那個地方:
州牧府衙。
在整個南炎州域,只有州牧府的人,才有資格讓楊青牧乖乖低頭。
畢竟,那位州牧大人,代表著整個南炎州域至高武力,掌握著這方地域的最高權柄。
那可是劫境大能。
不僅僅是普通人,就連他們這些人,甚至包括自家的這位大司主,都可能認其為仙神的大人物。
噠噠!
噠噠!
噠噠!
絡繹不絕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形形色色的靖夜司武者來到了這裡,擠滿了主堂,就連外面的院子裡,也是一片密密麻麻。
「這般大的陣勢,到底要做什麼?
「到底哪個勢力,觸了州牧霉頭?」
見到這般人馬聚集,蘇榆心臟砰砰跳動,本能的變得更加緊張,她小幅度挪動了下身子,調整了下坐姿。
「這這這種程度的武者聚集,也就那幾家頂尖宗派世家,才有資格讓官家這樣對待吧?」
蘇榆緊緊了握著的兵器,緊張的神情漸漸淡去,整個人顯得殺氣騰騰:
「這次,無論官家的目標是誰,恐怕都不能善了,得死上不少人。」
「今夜,註定血流成河。」
當!
當!
當!
清脆的擊鐘聲從內堂傳來,一下就將整個靖夜司籠罩。
在場的武者們聽到這個聲音,迅速安靜下來,本就壓抑凝沉氣氛卻越發蓬勃,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炸開來。
唰唰唰!
所有人紛紛側頭,目光本能的看向主堂上那個懷中抱劍的身影,即便在院子裡,無法真正看清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