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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懷春聽到消息急匆匆趕來時,看到薛母已經被人抬到了床上,暖暖在跟前跑來跑去的要熬藥。
「怎麼就病了?」他不可置信的問道,對著床上的薛母喊了幾聲。
薛母毫無反應。
「大夫是憂思過度熬神傷精」
「是不是好久沒睡了?」
「她本就體虛氣弱所以就倒下昏迷了。」
送薛母回來的七八個男女紛紛道。
憂思過度倒也是,郭懷春想道,從薛青跟著學生們去鬧事到現在薛母也的確沒睡過但自己也沒睡啊,這城裡沒睡的人多了怎麼就薛母昏迷倒下了?這女人竟然這麼弱?真是沒用啊,在這麼關鍵的時刻。
那她的事,還辦不辦啊?郭懷春忍不住再次上前喊薛母,看樣子恨不得動手搖晃拎起來,跟來的民眾忙攔住他。
「大老爺,人到難處」
「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你多擔待。」
「不能現在把人趕出去啊」
亂七八糟的一通勸,郭懷春又是氣又是無奈,但還有些奇怪,這些人都是陌生人,他是知道長安城的民眾對薛青母子多是不喜不屑厭惡的,怎麼現在如此維護薛母,而且還是在薛青跟學生鬧事被抓了之後?他們不怕惹禍上身?竟然還帶著薛母看大夫,還熱情的送回來還如此好話唯恐郭家趕了這婦人出去。
「薛青」他忍不住道。
不待他完有人開口打斷道:「郭大老爺,薛青這孩子其實不錯」
郭懷春愕然,怎麼就不錯了?
「是啊,有才學,作詩作的好」
「是啊挺聰明的,要不是家裡窮耽誤了,可能更厲害呢,大老爺你多費些心」
「最關鍵的不是才學,是為人有義氣啊。」
大家七嘴八舌道。
這樣啊郭懷春有些呆呆,薛青已經有了這麼好的名聲了?而且是在這個時候正話間,外邊有街坊跑來。
「快去看看吧,好多外縣府的學生秀才們也都來了,也去雙園讀書求放出學生們,公正的查宗周嫌犯案」
外縣府的也來了?不過這也不奇怪,青霞先生名氣大,學生也多,自然為他聲援的人也多,而長安府的這些秀才們誰又沒幾個同窗好友,同窗好友又有同窗好友,自來師生同窗相助是理所當然的事,也是堪比血親的一種關係。
這下事情真的鬧大了,郭懷春想到,扭頭看床上沉睡的薛母那件事還做不做啊?再不做就更不好動手了,這人怎麼這麼不可靠啊,關鍵時刻倒下了,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郭懷春只覺得頭大如籮。
聽著雙園外的讀書聲,廖承的臉色忽而白如紙,忽而發紅,抓了一批又一批,外邊的讀書聲卻始終沒有斷絕。
「他們怎麼不怕?」他忽道。
段山道:「或者因為我們不是宗周?」
這回答顯然讓廖承更加憤怒,他的聲音拔高有些尖細,道:「不對,他們怕的不是宗周,宗周是為陛下做事,我們也是為陛下做事,他們憑什麼不怕。」罷冷笑,「還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做的事多重要。」
段山摸了摸鼻頭,道:「要不,按他們的,把這些嫌犯先審了,反正有罪沒罪也是嫌犯自己了算。」
這話的聽起來古怪,其實也很明白,有罪沒罪嫌犯了算,但要嫌犯有罪還是沒罪,卻是段山做主。
廖承眼神陰沉,道:「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咱家狠心,原本想讓他們多活些時日…就讓這些嫌犯當眾去認罪,然後當眾斬殺,看看這些讀書人滿意不滿意,先審那個張攆」帶著幾分恨恨,「都是因為這個傢伙。」
段山應聲是,正要走出去,門外有侍衛疾步進來,施禮抬頭道:「大人,來了一些人」
廖承打斷他喝道:「來多少人也不管,讓他們讀」
侍衛不安的搖頭,道:「不是,這些不是讀書的,是來求打撈女兒屍首,請大人允許其入土為安。」
廖承愣了下,一時倒忘了還有那兩個被宗周殺了的女子,當時紅袍侍衛們等待他們到來,推搪死者家屬忙著追兇不破壞線索不允許打撈,現在過去快要三個月了被宗周殺死推入水中的痕跡,他轉頭問段山:「這時候都泡爛了撈上來應該查不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