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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下血肉殘骨混合的爛泥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響,濺甚至沾到了臉頰上,嬴抱月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越跑越快。
「抱月!」
姬嘉樹跟在她身後,簡直要跟不上她的速度。
他費力地將腳從爛泥里拔出,嬴抱月已經跑到了通道的拐角。
「小子,快點。」
楚彥抓住他的肩膀沉聲道。
姬嘉樹只覺得一股大力將他提起,帶著他飛速向前移動。
耳邊掠過呼呼的風聲,姬嘉樹只來得及看見楚彥的側臉,男人消瘦的臉龐上薄唇抿得極緊,露出堅毅的下顎。
和之前輕薄的姿態不同,這種神情下的楚彥,眼裡藏著很多故事。
「小子,你如果再不提升點境界,會跟不上她。」
楚彥冰冷的聲音響在耳邊,姬嘉樹一愣正要開口,提著他的楚彥忽然停了下來。
發足狂奔的嬴抱月停了下來,靜靜站在甬道的盡頭。
她面朝的地方有一間黑暗的囚室。
囚室的木柵欄上湖滿了血肉,只露出極小的縫隙。
嬴抱月站在縫隙前,往前走了一步。
「在這裡?」
楚彥放下姬嘉樹,望著那間囚室目光沉沉。
「大概,」嬴抱月輕聲開口,「能點燈嗎?」
為了避免被守衛發現,他們之前一直未曾使用照明工具,只是藉助甬道里的鬼火勉強前行。
楚彥目光沉靜,伸手拔劍。
一抹微光從他劍鞘里流淌而出。
他的劍火和其他火法者都不同,既不會過度刺眼,又能照亮身邊。嬴抱月望著那抹柔和的火焰,心中莫名泛起一股酸楚,似乎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一般。
「我不能照亮太遠的地方,會引來髒東西,」楚彥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但現在什麼都不方便說,他硬下心問道,「你確定是這裡面麼?」
嬴抱月沉默片刻,點頭。
她其實並不確定。她是人不是神,濃烈的臭味幾乎要奪走她的五感,能察覺到的氣息極為微弱,她站在這裡,靠的幾乎是第六感。
她此時的選擇,很大幾率是在賭。
楚彥看出來了,但他只是點點頭,「好,我們走。」
他用劍在囚牢木門上的一個黑疙瘩上挑了挑,咯噔一聲,爛湖湖的鎖鏈掉了下來。
門依然被血肉黏在門框上,楚彥用劍尖緩緩將獄門推開。
過程很噁心,但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姬嘉樹望著浸泡在血泥里的爛鎖,「你們這的牢鎖,這麼好開的麼?」
一挑就斷,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什麼陷阱。
楚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覺得這裡的人,是靠這把鎖關在這的麼?」
他的語調變得陰測測的。
「就算沒這把鎖,大門洞開,你覺得這裡面的人逃得掉麼?」
姬嘉樹望著眼前的血泥地獄,沉默不語。
他境界不低,只進來了一會兒就頭昏腦脹快要支撐不住,重傷之人呆在這個地獄會變成什麼模樣,難以想像。….
這是活人都逃不出的地方,何況活死人。
「好了,走吧,」楚彥走進獄室之中,「去晚了,估計人已經沒了。」
杜子卿死應該是沒死,烏禪閭沒那麼不會辦事,但到底還算不算是人,那就不知道了。
嬴抱月在看到刑堂內部的時候,心中就涼了一半,此時一聽,更加焦急。
黑洞洞的獄室敞開著門,就像地獄的入口,她定了定心,踩入其中。
剛
一跨過門檻,她的腳就又下陷了幾分,這裡面的血泥居然比外面的甬道還要厚!
「小心點,」楚彥在前面引路,靜靜道,「你的這位故人規格還挺高的。」
這間獄室在第十九層深處的深處,單看這地上積攢的泥,恐怕關過不少大人物。
嬴抱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往前走。
三人行走在黑暗之中。
走著走著,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