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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中君口中泄露出的情報雖然零散,但冥冥中仿佛都指向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一個人,或一件事,它將所有的東西串起。李稷有一種預感,如果找到這個東西,那麼雲中君迄今為止所做的所有事都會有答桉。
從南方到北方,從南楚到東吳,從東吳到北魏,從初階大典到高階大典,雲中君做了很多事。
圍繞著整個山海大陸,他編織了一張密密的大網。
從十幾年前開始,他就開始編這張網。
如果說將這張網比作一個陣法,那這是雲中君迄今為止所作的最為精密的一個陣法。
李稷看向自己的手心,那裡有著一道道紋路。
據說掌心的掌紋預示著一個人的命運,可除了掌紋之外,此時在山海大陸上的每一個修行者身上都刻著雲中君所設的紋路。
這個男人在暗地裡操作著所有人的命運,在此人編織出的這如網般的陣法中,不管是低階修行者還是高階修行者,不管是神子還是獸神,俱是他陣法中的棋子。
李稷覺得,他想要找到的那個東西,就是這個陣法的陣眼。
這個綿延了幾十年的大陣,已經快走到了收尾的階段。
可是,到底誰會是這個陣法的陣眼?
李稷的目光落到耶律靜的肚子上,會是這個孩子嗎?
神靈的轉世,秦王的嫡子,天生的人神。
某種意義上,這個孩子算是雲中君這麼多年來的「最高傑作」。
等這個孩子降生之時,整個天下也將為之一變。
李稷隔窗望著那個正在母親腹中胎動的孩子,頭皮發麻。
此時恐怕是黑暗前最安靜的時刻。
既然這孩子是神靈轉生,那此時藏在耶律靜肚子裡的到底是哪個神靈?
白犬神嗎?
不,不對。
李稷渾身繃緊,白犬神雖然失去了完整的神軀,但高階大典的時候她還曾寄生在淳于夜身上。
而那個時候耶律靜早已經懷孕數月了,時間根本對不上。
可除了白犬神之外,在耶律靜懷孕的時間點上,李稷想不到還有哪個八獸神在雲中君的控制之內。
或者說雲中君選中的並非八獸神,而是另外一些位階較低的神靈?
等等。
一股徹骨的涼意然侵襲了李稷的全身。
難道說是,青龍神嗎?
在耶律靜懷孕的時候,死去的八獸神只有青龍神一位。且青龍神和白犬神是死對頭,據說青龍神當年有很大一部分的神軀就毀在白犬神口中。
】
李稷不敢往下想了。
這時正好外面的雷聲也停了,耶律靜鬆開耳朵,回想起之前的話題,「對了,好端端地你怎麼提起許大人?」
「為什麼?」
雲中君輕笑一聲,「畢竟他當初也是想吃掉林抱月的人呢。」
「啊?」耶律靜張大嘴巴,「他怎麼會?」
她到底是出身北魏的公主,雖然和親前她只是宗室女沒見過許滄海幾面,但在她的記憶里許滄海是個極為正經的人。哪怕是裝的,那也稱得上是道貌岸然。
「他怎麼不會?」
雲中君笑的更厲害,「要知道,那傢伙當初就是個窮小子,急於攀上高枝,有那麼大一顆破境丹杵在眼前,他又怎麼可能不會動心?」
甚至他懷疑許滄海當初靠近林書白,就是為了趁機盜走林抱月。
「破鏡丹?」
耶律靜疑惑道,「什麼破境丹?」
雖然北寒閣的確是以破境丹而出名,但那東西造出來也就七八年。許滄海落魄的時候那都是十幾年前了,那個時候山海大陸上哪有破境丹?
「就是林抱月啊,」雲中君微笑道,「你以為那群修行者為什麼要吃她?」
「什麼?
哪怕已經聽自己愛人說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耶律靜還是嚇得睜大眼睛,「她是丹藥?」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是怎麼就是丹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