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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參二部第七局,東海分局。w . .
審問室略顯陰暗,狹小的屋子裡擺放著張桌子,兩側則是不太舒服的金屬摺疊椅。
頭頂上的燈光亮度被特意調節過,這種稍微有些昏暗但又足以讓人看清四周的亮度最適合審問,對人的心理狀態能起到極為微妙的影響,下意識地就會暴露出真實的面。
椅子看似平常其實是精心設計,舒適度平衡在難以忍受和堪堪接受之間,讓被審問者注意力能夠高度集,潛意識裡又會得到環境傳遞給他身體的危險信號,從而更容易攻破被審問者的心理防線。
牆壁兩側都是鏡面玻璃,審問員和被審問者對此心知肚明,知道在隔壁還有很多雙眼睛注視著這裡,任何小失誤和紕漏都會被無限放大,從而變成了致命破綻。
張永浩和康紅佳被分別安排在了不同的審問室。
他們正在對行動內容進行匯報,這是每次調查任務結束後的必備工作,也是每位調查員都習以為常的流程,只是這次……有點不太樣。
胡培安作為「捕蛇計劃」的最高負責人,親自從燕京海淀區的地下基地來到了東海省省會天海市。
他坐在觀察室里,從觀察室能夠清楚地捕捉到審問室所有細節。
操作員認真地觀察著測謊設備,將出現的可疑心跳、血壓都記錄下來,然後匯總成本薄薄的列印報告。
東海分局局長梁寬就站在他旁邊,兩隻手垂在身體兩側,眼睛毫不斜視平視前方,這個年男人從來不提出自己的意見,對於胡培安的詢問也僅僅是回答問題,絕對不表任何有可能牽連責任的觀點。
胡培安盯著單層玻璃,望向審問室里,口詢問:「說說現場的調查結果。」
「郎慶輝,男,2歲,奉京本地人,外號『大胖』,曾在o6年因為猥褻婦女罪被判2年有期徒刑,獄認罪態度良好,提前6個月釋放。死因是胸口的金屬貫穿傷,經過鑑定,傷口寬3厘米厚6毫米,有摩擦翻轉情況,周圍出現高溫灼燒的跡象,高溫來源不明。左側臂膀處有處鈍器傷,傷害來源為現場遺漏的塊水泥鋼筋,鋼筋上無其他dna痕跡殘留。」
「邊二,男,3歲,龍江省黑市人,外號『二哥』,曾因故意傷害罪於東海省第四監獄服役,與郎慶輝同處個獄區。據分析兩人極有可能是獄友關係,在監獄相識,然後組成了拐賣兒童犯罪團伙。死因是……」
梁寬話音頓,稍微有些遲疑。
胡培安轉過頭去,道:「死因有疑點?」
「現場初步鑑定是火焰灼燒,鑑定科對屍體焦塊進行了鑑定,現燃燒應該是從內部開始,高溫源不是表面。另外個叫做『張青』的嫌疑人死因相同。焦塊表面無任何助燃劑殘留,經判斷應該是人體自燃。」
「張青,男——」
「不用繼續闡述他們的身份了,沒這個必要。」胡培安打斷了他的話,站起身走到了單層玻璃前,盯著椅子上正在接受審問員問話的趙永浩。
他搖了搖頭:「你覺得他們的死因正常麼?」
「有非常大的疑點,但……生物學角度來說根本不存在人體自燃。」
胡培安淡淡道:「或許是微型注射炸彈。如果讓專業特工複製這些種殺人方法,通過特定設備應該能大致模擬出來。但你知道最關鍵的問題在什麼地方?」
「不清楚。」梁寬立刻低下頭。
「動機。」胡培安深深瞥了眼梁局長,「如果是特務情報組織所為,他們缺少足夠的動機。我們正在追查的目標非常難以琢磨,調查結果估計會推翻我們之前任何關於『aaya』的猜想,任何結果都是可以接受,同時需要深入研究的,我們不是定要把他們揪出來,而是搞清楚他們想要做什麼……」
他不可能把廬陽算心生的事告訴這位分局局長,梁寬的保密級別還不夠格。
作為華國體制內資深的情報人員,胡培安很清楚『aaya』這種級隱秘組織的可怕之處。他唯能做的只能是更加謹慎,同時再去找到所有有關線索,將這個組織面貌原原本本的還原出來。
梁寬點頭道:「我明白了。」
胡培安剛想繼續說些指導性的話,他突然現審問員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