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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謙亦眉頭一點點舒展開,微縮的瞳孔暴露出他內心的驚訝。
他重新問道:「你女兒的平安?」
「是!」王天澤緩緩點頭,看向溫謙亦的眼睛滿是誠懇和期冀,他嘴唇顫了顫,氣色黯淡無光。如果司機小張在場,或許會發現王老闆整個人如同在一瞬間衰老了十多歲。
溫謙亦好奇:「為什麼?」
「在您面前,我就不多隱瞞了。」王天澤嘆了口氣。
他望向窗外陷入回憶。
車流攢動,漸漸將王天澤的思緒帶到了過去。
他摸了摸褲兜,手指探到了煙盒,然後停了下來。
「在兩年前,我帶著我的妻女一起去南方旅行。途中吃飯的時候,我喝了點酒,我的妻子勸我,但是我沒聽反而罵了她一通……當天晚上,一場車禍奪走了我妻子的生命,就在我的女兒面前,我還記得她那時的眼睛,永遠都忘不了。」
王天澤深吸一口氣,聲音隱隱有一絲哽咽。
「我悔恨,我懺悔,但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諒。所以我求神拜佛,用自己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無論是怎樣的方式,我只想博得妻子和女兒的原諒,我祈求邁過內心那道坎,讓自己在死的時候不至於還懷著遺憾和後悔。」
「你很在意你的女兒?」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她更加珍貴。」王天澤的語氣毫不作為,此時的他不再是富豪,也不再是信徒,只是一位單純的父親。
溫謙亦望向王天澤,道:「那……你知道你的女兒現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你關心過她的內心?在意過她的想法?你以為自己是慈愛,實際上只是在滿足自己的一腔私慾,試圖找到一絲作為父親的權利。」
王天澤低頭:「我給她找最好的學校,請最好的老師,衣服、鞋子、手機全都是最好的,她無論想要什麼我都會去盡力滿足……」
「這就成了你口中的為她好。你滿口委屈和祈求,只不過是倫理框架里最冷硬的底線,你根本就不懂得怎樣去做一位父親。」
王天澤沒有回應溫謙亦的指責,而是重新燃起病態般的渴求,聲音低微又軟弱:「大師,求求您答應我這小小請求,保佑我的女兒,讓她後半生安慰無憂,能夠平安幸福,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哪怕,哪怕是」
「哪怕是什麼?」溫謙亦突然笑了笑。
王天澤猶豫了足足一分鐘,仿佛做了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
他忽然抬起頭,望向溫謙亦,一字一頓道:「哪怕是……我的命。」
溫謙亦兩手一攤,道:「王總,您這是說什麼話?我要你的命幹什麼?我們只是普通的生意人,談合作就是談合作,說到性命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
「大師!」王天澤愣住了。
「先打住,我本人對封建迷信是持堅決的抵制態度。現在是科學社會,不語怪力亂神。」這時服務生恰巧端著餐盤,送來了第一道正餐,全熟的芝士神戶牛排。
溫謙亦熟練地操作刀叉,切割下一小塊牛排,然後放到嘴裡咀嚼,讚嘆道:「味道很好。」
「您可是能夠掌控**!」
「巧合。」溫謙亦又吃了一塊。
「還有那雷電,於浩和他的徒弟,全都被您懲罰而死啊!」
「也是巧合。我為這兩人倍感惋惜,他們的慘痛經歷告訴我們雷雨天氣不能在室外活動。」溫謙亦端起高腳杯,輕抿一口名貴紅酒,酸澀的味道讓他微微皺眉,「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喝這洋東西?」
王天澤語塞,「但是……但是,王家別墅里,本來被風吹成了那個樣子,窗戶破碎,滿地殘骸,還是您將其全都復原了啊!」
溫謙亦停下進食的動作,疑惑望向王天澤,道:「王總,泰奕尊府的別墅是什麼質量,您應該有所了解。即便是南方沿海的超級颱風,風力也不足以破壞那種雙層硬化玻璃吧?」
王天澤神情慌亂,想了半天才找到救命稻草:「對對對了!我妹妹王英她可是您親手救下!」
「這更是巧合。我個人認為王女士患的應該是癔症,恰巧在我看望之後痊癒,也是能夠解釋通的事情。」溫謙亦將盤子中的牛排按照網格形狀整齊的切割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