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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結盟借勢?」許裴為難地擰眉,「這……怕是有難度。她都十九了,年紀有些大。」
韓彧表情一怔,瞧著自家主公的臉,無聲詢問——
你的腦子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結盟借勢跟人家年紀大不大有半文錢關係?
到底是自家主公,再蠢也要給他兜著面子,不能讓他出大醜。
「無妨。」韓彧道。
許裴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那可不成,膝下長子也才十歲,不忍心推他進火坑。」
韓彧面無表情,實則目瞪口呆:「……」
許裴見韓彧沒反應,還以為他是無聲抵抗,無奈道,「文彬,你總不會讓你家主公我親自去……這樣不成呀,蘭亭嫁不嫁另說,哪怕肯嫁,正室夫人還在,她手底下那幫人也不願意。」
自古以來,聯盟最常用的手段無非兩種。
一是利益交易,二是聯姻。
大多情況下,這兩種情況是互通有無,互相併存的。
雖說姻親關係不牢固,但好過連這層關係都沒有來得安心。
韓彧驚過之後,冷靜下來,無奈地道,「主公怕是誤解了,彧並無這層意思。」
這下輪到許裴尷尬。
不過當主公的,哪個不是厚臉皮?
他很快恢復了常態,輕咳兩聲,鎮定自若地詢問,「文彬快快說來,莫要賣關子了。」
韓彧說道,「主公與柳羲私交甚好,不如派人備好一批糧草,送她一份厚禮,恭賀她取下上虞三城。主公不必忌諱,大可以直白敘述您與許二爺的矛盾。開春之後,柳羲必然要與北疆開戰,壓力之大,可想而知。我們無法支援她兵力,但卻能勻出一部分糧草給她……」
許裴治下領地全是東慶少有的富饒之地,糧食豐茂,根本不愁吃喝。
他們並不缺糧。
雖說姜芃姬屯田多年,但打仗耗費糧食太狠。
一旦缺糧,那就只能勒緊褲腰帶打仗了。
送禮不過是個藉口,真正目的卻是暗示姜芃姬——兩家結盟。
她聲援許裴,許裴送她糧食,雙方各取所需。
不僅如此,許裴還能收穫好名聲——支援姜芃姬,等同於為抵抗異族做出貢獻。
他不用付出一兵一卒,只需出一點兒糧食便能沾光。
許裴想了想,點頭答應了韓彧的建議。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文彬的話去做。」
許裴很煩自家那位堂弟,偏偏對方總跟自己作對,氣死個人。
論長幼尊卑,怎麼說都是他更有資格當許氏的繼承人,偏偏自家那個老不死的爺爺偏疼幼子幼孫,處處打壓他這個嫡子嫡長孫。他們的爭鬥已經擺在明面上,許裴已經退無可退了。
若是能藉助柳羲的威勢打壓許斐,許裴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南盛國,江州。
正所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安慛經歷鍥而不捨的糾纏,終於打動了呂徵的心。
有了謀士和沒有謀士,那感覺真是不一樣。
沒有謀士的時候,一切全靠自己,內政弄得亂七八糟,還沒人幫自己出謀劃策。
有了謀士,勢力上下煥然一新,一切事物都安排得妥妥噹噹。
呂徵深受安慛「打動」,出山襄助,第一仗便幫他拿下了半個江州,穩固了根基。
如今過去一年多,呂徵成功收攏了安慛手底下的人心,坐穩了帳下第一謀士的位置。
說出來有些磕磣,安慛帳下根本沒兩個像樣的謀士,除了呂徵自己。
「先生這會兒還不睡?」
書童挑燈,給燈盞添了油,方便呂徵閱讀文書。
「今日事今日畢,還未做完,難以安眠。」
呂徵身著一襲素色寢衣,肩頭披著一襲大氅,半張臉在橘紅燭光搖曳下明滅不定。
書童嘆息一聲,早知出仕安慛會這麼疲倦,他那會兒也不會勸說先生襄助安慛了。
「先生在看什麼?」
書童發現呂徵看著那本密報好一會兒了,一直沒有挪開眼睛。
「東慶那邊的密信……丟失的上虞三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