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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柳佘不發一言,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姜芃姬和蝶夫人剛才的對話。
一頓飯在沉默的氣氛中吃完。
也許是姜芃姬魂魄的影響,這具身體的食量比柳蘭亭記憶中要大很多,而且廚子的手藝很好,儘管這個時代的調料不完整,但對於習慣沒啥滋味的能源劑的姜芃姬來說,已經足夠了。
柳佘暗暗觀察,發現姜芃姬用食的時候總習慣性眯起雙眸,活像是一隻酒足飯飽的貓。
於是他暗中記下她的「喜好」,以後可以考慮讓廚子多做一些,或者做得更加精細一些。
「表哥還留著後院那對野娃娃?」
見著姜芃姬退下,蝶夫人跟著柳佘進了主院,姿態慵懶地在柳佘習字的桌案旁坐下。
「什麼野娃娃,這些話都哪裡學來的?」柳佘不滿蹙眉,見蝶夫人一副懶得沒骨頭的模樣,額頭似乎有青筋跳動,多年沒出現的頭疼毛病又出來了,「坐好,東倒西歪像什麼樣子。」
「呵,沒說那是野、種就不錯了。」蝶夫人一手支著下巴,在柳佘發怒之前說道,「蘭亭可是什麼都不知道,雖然那倆都只是庶弟庶妹,但明面上和她也有一半血緣關係不是?若是她哪天覺得自己兄弟手足太少,想起來親近那倆,屆時有了感情,你還能阻止不成?」
柳佘依舊半垂著眸子,似乎沒將蝶夫人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她依舊眼尖發現對方握筆的姿勢有些許不穩,只是短短一瞬,若不是熟知此人的習慣和脾性,也很難發現。
柳佘抬了抬眼皮,冷淡道,「那丫頭精著呢。」
蝶夫人終於肯端坐好,頗為贊同地道,「那倒也是,全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以前乖順得像只綿羊,要是沒有東側院的幫襯,連個下人都能拿捏她。現在麼,倒像是只吃人的虎崽兒。」
柳佘沉默半響,附和道,「虎父無犬女,像我。」
蝶夫人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兒,冷不丁拆台,「應該說像十二歲以後的你才對。」
柳佘:「……」
一言不合就拆台,還挖他黑歷史,以為他沒看到她眼中的揶揄麼?
河間郡老一輩的人都知道,柳佘小時候能有多蠢就有多蠢,不僅蠢還很熊,不僅熊還很爛。
明明是嫡次子,愣是把自己作死作得連下人都不待見,提及他就鄙視。
不過他眼神好,四五歲的時候就盯上琅琊郡古氏嫡女,仗著年紀小,好歹混了個青梅竹馬。
論家世,兩家還算門當戶對,當然,也僅限於此了。
古敏自小才名在外,秀外慧中,管家中饋一把好手,六歲就能跟著大夫人操持內宅,什麼爛攤子到她手上都能井井有條,反觀柳佘,爛泥巴扶不上牆,簡直就是個混不吝的敗家子。
說得難聽一些,這倆放一起,那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柳佘腆著臉粘著人家小姑娘,要不是他們倆年紀都不到七歲,指不定有什麼閒言碎語。
後來古敏到了議親年紀,柳佘央求母親去試探口風,然後就被現實狠狠打臉。
別說柳佘這麼一個二世祖,哪怕放到大夏還沒滅的時候,古敏當個母儀天下的皇后也夠格。
嗯,人見人厭的二世祖柳佘就是從提親被打擊之後才開始發奮向上,甚至不顧暴雨天氣跑人家古府門口求見,淋著雨等了一夜,央求古敏定親推遲兩年,忍著高燒發下豪言壯語。
噫,標準的甜蜜古言、青梅竹馬路線,呆萌忠犬俏佳人啥的(*/w╲*)
也是那之後,河間郡少了一個熊孩二世祖,多了一個沉默心黑,拼了命讀書的才子柳佘。
正談著,門外老管家求見,柳佘這時候想起正事,連忙讓蝶夫人坐正了,「進來。」
老管家過來自然是匯報姜芃姬今天的行程,一開始還好好的,柳佘的表情總有細微變動,整體卻都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讚許,只是到了姜芃姬用摺扇抬起徐孝輿下巴的時候,他默了。
「徐軻?受過黥刑,臉上有刺青印的……可是子桑郡的徐孝輿?」柳佘不確定地問道。
老管家有些懵逼,他只是說那小子叫徐軻,既沒提表字,也沒提來歷,老爺怎麼知道的?
「是,二郎君單獨收下此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