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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滸郡戰場的你來我往,丸州戰線便顯得沉悶無趣了。
鎮守丸州戰線的人是亓官讓,統帥是符望,率領皆為精銳,不論風珏用何等計謀引誘誤導,全軍上下都採用了最穩妥的打法。倒不是亓官讓不想改守為攻,僅僅是他身後是丸州。
滸郡淪陷,頂多損失一年的收成,來年勒緊褲腰帶,若是丸州有失,那才是陣線全面崩潰。
亓官讓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不敢有一絲懈怠,時常推演敵人戰術至深夜,忙起來連手中的羽扇都忘了擱哪兒。對,沒看錯,亓官讓一年四季不肯離手的羽扇終於失去了正宮的榮寵。
驟聞滸郡冢河縣失守,符望這個統帥都坐不住了,亓官讓還是四平八穩,波瀾不驚。
「軍師一點兒都不擔心?」
「自然是擔心的。」亓官讓道,「倘若滸郡全境落入黃嵩之手,不僅讓他們白得千萬石新糧,主公帳下數萬精銳也要折進去。不過,失了滸郡,我們還有機會贏,失了丸州,再難翻身。」
丸州這片土地凝聚自家主公七年心血,滸郡這片地方最大的價值在於糧食。
二者孰輕孰重,亓官讓心裡太清楚了。
符望聽後嘆氣,將緊張焦慮的情緒全部收斂起來,看似平靜了,只是周身的氣場略顯可怖。
符望一想到滸郡本土勢力被黃嵩策反,反手給他們要害來了一刀,導致滸郡防線失守,大軍不得不退守三山峽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倘若滸郡那一伙人沒有——」
亓官讓擰眉瞧著沙盤某處,輕嘖一聲,「興許主公還樂意看到這畫面呢。」
符望險些氣炸了,主公怎麼會樂意看到背叛?
「主公抓住機會清理了崇州,滸郡這塊卻不好下手。」亓官讓眸色陰冷,意味深長道,「如今有人主動找死,她當然不介意這夥人再大膽一些。他們要是安分守己了,主公殺誰去?」
符望聽後擰緊了眉頭,他總覺得亓官讓話中有話。
別看武將表面上看著魁梧實誠,好似武將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形象,實際上不然。
戰場上的心計算計可不比朝堂爭鬥少。
有本事統領十數萬兵馬作戰的統帥也不會是頭腦簡單的人。
符望試探著道,「軍師為何這麼說?難不成,主公早有清除那些人的心思了?」
若是這樣,符望更是想不通了。
除了這次捅了一刀,其他時候滸郡勢力都很安分,主公沒道理早早就對他們產生殺心。
亓官讓倏地一怔,露出些許淺笑。
「興許吧,主公的心思外人怎麼猜得透呢。」
符望被他的話噎了一下,亓官讓這是裝聾作啞了。
他分明知道什麼卻不肯明說,弄得符望心裡痒痒的,奈何亓官讓嘴巴緊,不肯透露分毫。
亓官讓道,「知道太多並非好事。」
符望一聽這話便知道不該繼續好奇了,連謹慎小心的亓官讓都這麼說了,肯定不是小事。
他果斷轉移了話題,將話題轉到對手風珏身上。
如果說亓官讓穩紮穩打的風格是盾,那麼風珏此人便是鋒銳的矛,極具進攻性和欺詐性。
符望偶爾也會感慨,風珏跟了黃嵩真是跟錯人了,這脾性更像是主公啊。
「倘若懷瑜不在滄州而在這裡,兄弟鬩牆倒是有趣了。」
亓官讓道,「主公故意將懷瑜調到滄州,為的就是避開他們兄弟相殘。」
符望咦了一聲。
「程巡和程遠這對兄弟不是前車之鑑?」亓官讓道,「風仁老先生年歲大了,受不了刺激。」
程巡之死導致程丞病重,多少名醫看了都說他撐不住了。
同樣的情形再上演一遍,風仁老先生要是也病了,未必有這個運氣緩過勁兒來。
符望道,「如此說來……怪不得主公會將士久調至滸郡,避開了聶洵,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