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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風瑾想要抵賴,韓彧抿唇淺笑,「懷瑜莫要裝聾作啞,這事情能抵賴得掉?」
風瑾知道好友脾性,知道今天不給個解釋,這人能纏著他一夜不給睡。
腦筋一轉,風瑾想到絕佳的藉口,自然平淡地解釋道,「前些日子,偶然得見柳郡守,便知對方是溫和寬厚的長輩。巫馬君那點兒詭譎心思,你覺得柳郡守會看不穿?既然看穿了,又為何答應將膝下庶女嫁與巫馬君?這說難聽些,豈不是親手將血緣至親推入火坑?」
對啊,他和風瑾都能看穿巫馬君偽裝假象,沒道理柳郡守這般人物卻看不透。
更何況,懷瑜之前還說了柳郡守私底下頗為溫和顧家,又怎麼可能不重視獨女婚事?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失態?」
韓彧眯了眯眼,似乎對風瑾的說辭仍有疑慮。
風瑾嚴肅道,「否則呢?柳家娘子九歲不到,而瑾再過兩年也該成家了,能有什麼牽扯?再者說,柳家娘子自小養在深閨,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蘭亭這個兄長都極少見到她,瑾一個外男如何與她產生糾葛?你平日風流也就罷了,怎麼能如此揣測污衊貴女清白?」
韓彧沒了趣,有些悻悻地坐在床榻旁。
他轉移話題問,「既然如此,按照懷瑜所說,柳郡守這般行為,又是為何?」
風瑾也是想不通,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
韓彧這人不好打發,露出一點兒馬腳都要完。
風瑾困惑地搖頭,「這個,瑾也不明白,想來柳郡守另有其他考量。」
一個性情寬厚溫柔還顧家的男人,還擁有極其毒辣的判斷能力和閱歷,會看不穿巫馬君這般拙劣的偽裝表象?這完全說不通!除非,有什麼非做不可的理由,促使柳郡守這麼做。
韓彧的臉上寫滿了「感興趣」三個字,風瑾卻提不起好奇心。
柳佘嫁不嫁女兒,這都是他的家事,兩個毫不相干的外男摻和什麼?
風瑾照理對著燈火讀了一會兒書,稍稍有些困意便打算進被窩睡覺。
剛躺下,韓彧道,「希望不會牽扯到朝政,柳郡守那般手段,總覺得有些滲人。」
風瑾暗暗好笑,「柳郡守那般人物,若不是為朝政布局,難不成還是為了私仇?」
若是為了私仇,就將自己養了幾年的兒子嫁給巫馬君,這是什麼道理?
韓彧苦思不得其解,根本猜不透柳佘的用意,「算了,想多了腦子疼。」
兩人談了些家常,從對方口中獲取這些年彼此身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唏噓萬分。
驀地,韓彧突然想起前陣子淵鏡先生的擔憂。
「先生近日頗為憂慮,世家權勢已經鼎盛到如此地步,若是不再加以克制,恐怕要出事。」
兩人都還沒睡,談些事情打發時間。
風瑾冷冷一笑,「懸崖勒馬?」
如何能做到?
不是沒人意識到這問題,可關鍵是,世家這輛處於斜坡向下滑的馬車,已經沒法控制了。
「倘若以後天下之主,也是吾等世家中人,興許可以延續榮耀,可若不是呢?縱然是世家中人,哪家能容忍堂堂皇族,卻受制與他世家?甚至低人一頭?世家作為,已觸了底線」
韓彧怔了一下,未曾想風瑾內心竟然有這麼大膽的想法。
不過,他的話,韓彧卻無法辯駁。
如今東慶,明面上皇室是巫馬氏,但暗中真正掌舵的卻是四大高門。
各州各郡各縣,擔任要職的,哪個不是世家出身?
寒門子弟有幾何?
東慶又一直重文抑武,軍隊勢弱,幾乎都耗損在北疆戰場,內部也各有勢力所屬。
若是世家不應允,皇帝下達的指令甚至連上陽宮都傳不出去!
皇室難道不忌憚這些高門大族?
忌憚!
當然忌憚!
坐擁天下,卻享受不到至高無上的權利,誰心裡舒坦?
只是,東慶皇室帝王更替,與世家的明爭暗鬥也逐漸落了下風,根本威風不起來。
所幸,世家的利益也並非一體,各有各的矛盾,東慶皇室也是在這種詭異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