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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麼,自然是用來喝茶的地方。
天底下的茶肆基本都是那個調調,想要從同類中脫穎而出,自然要有自己的特色風格。
眼前這間茶肆無疑是同類產業中的龍頭翹楚,進行多元化項目開拓之後,這裡不僅能喝茶,還能看到妙曼的舞姬舞姿,品嘗到高品質的美酒,文人墨客興致上來了,還能在大廳提筆揮墨,或展現書法,或露一手畫技,三不五時還會舉行詩會,邀請各方名士雅俗共賞。
當然,真正的名士不是那麼好邀請的。
於是,茶肆便退而求其次,邀請過來的「名士」雖然沒有什麼大名聲,但的確有些才華。
徐軻不動聲色地與侍女談了兩句,弄清楚這間茶肆的日常項目,頓時來了興趣。
「不管茶肆是吹噓還是作秀,人家提供的筆墨紙硯無一不是精品。」姜芃姬和徐軻挑了一間僻靜的雅間,兩人相對而坐,茶爐已經升起裊裊香氣,室內乾淨整潔,牆壁上亦掛著水平較高的畫作,落款人的身份大多不凡,「光是這一點,足以吸引不少有才學的士子。」
別看姜芃姬練字都用竹紙,好似這東西很泛濫,實際上呢?
用徐軻的話來講,他家郎君不是在竹紙上面練字,而是一張張分量十足的金紙,純金的!
受產量限制,物以稀為貴,竹紙在外界叫賣的價格,那可不是一般寒門庶族能負擔得起的。
哪怕是高門士族,也只有族中身份貴重、品學兼優的潛力股才有資格享用。
徐軻這些年在柳府,耳濡目染之下,眼界自然也提高了。
這間茶肆提供的墨,那是上好的滄州孟墨;用的筆,也是極為精貴的良筆;至於紙,河間竹紙大名,天下九州皆知,價格也跟它的名聲一樣高不可攀;硯台麼,依舊是精品中的精品。
筆墨紙硯,四樣東西聚在一塊兒,那是尋常人家能提供的?
更別說一間茶肆了!
「不知道這間茶肆背後的金主是誰……」若是以前,徐軻肯定會被這樣的排場吸引,竹紙可是很多讀書人心中的白月光,如今麼……他每月的份例可有整一刀的竹紙,哪裡稀罕這個,「這間茶肆,倒不像是正經喝茶的地方。不說別的,光是那筆墨紙硯的價值……」
說到這裡,徐軻搖了搖頭。
這哪裡是用小价錢喝茶,分明是喝金子銀子。
「所以說,人家背後的金主不是真的腦子有坑,財大氣粗,便是野心不小。」姜芃姬笑著給自己調製一份茶,喝了這麼多年,她也習慣在茶水裡面加各種調料了,「孝輿猜是哪種?」
徐軻道,「郎君這個問題可是小看軻了,天底下的商人,不管時代如何變遷,追逐利益的本質卻不會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肯下這般功夫,投入如此巨大的財力,自然是有所圖,且所圖甚大。只是,不知道這位東家到底是哪位皇親國戚……」
若不是皇親國戚或者朝野重臣,誰有這個資格在上京最好的地段開一間茶肆?
就算有資格開,有這個財力維持茶肆運轉的,也是屈指可數。
不過片刻,兩人想到同一個目標。
對視一笑。
姜芃姬道,「我剛才在樓下大廳看了一圈,上面掛著的書畫作品,有些人身份來歷極大,有些則是籍籍無名或靠著先祖名聲,占了一個姓氏的優勢……」
姜芃姬說的這幾類人,無外乎兩種:高門士族、寒門庶族。
前者比重並不大,後者的比重則相當高。
高門士族,拼爹拼祖宗,輕輕鬆鬆就能躺著成為人上人,哪怕落寞了,依舊會受到世人尊敬和崇拜,他們來茶肆多半為了娛樂和放鬆,哪怕留下筆墨,也是一時興起。
寒門庶族子弟則不同,他們出頭的機會太少,這間茶肆倒是提供一個相當不錯的平台。
哪怕不能因而揚名,留下自己最為優良的筆墨,與人一較高低,心中也會覺得痛快。
姜芃姬剛才瞧了一圈,隱約現這間茶肆背後打著的算盤了。
「不出意外,應該是昌壽王。」徐軻冷靜地道。
「我猜也是他,當年考評在即,他大肆邀請各位士子參加雅集詩會,又大方借出名下湯泉館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