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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風瑾還是過來找亓官讓算賬了。
不過文人,特別是聰明的文人,他們算賬的方式可不是擼起袖子你來我往。
姜芃姬眼睛左瞅瞅,右瞅瞅,只見風瑾與亓官讓兩人分別坐在一側,唇槍舌劍,誰也不肯退讓一步,整個帳篷內充斥著無形的硝煙,她暗暗翻了個白眼,對著直播間觀眾說了一句。
&不賭,這倆男人都是女控?吵架都能吵得這麼文藝,我也是漲知識了。
分明她才是挑起戰火的那人,事情鬧大了,她反而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如此厚顏無恥的主播,簡直是直播界的一股清流。
&控不可怕,可怕人家還有腦子。我剛才還以為這兩人在愉快聊天,經過直播間大佬翻譯,我才知道他們原來在罵架,古代文人真可怕,吵架也能如此文藝。
&藝不可怕,可怕在於聽不懂,還以為人家夸自己,那才尷尬。
&們不覺得主播才是最壞的那個?這件事情明明是她先挑起爭端的。
姜芃姬托腮,不管是亓官讓還是風瑾,他們不可能主動來撕她的,打又打不過。
撕了大半天,難分上下的兩人默契地選擇了停戰,煮茶品茗,絲毫不見方才的硝煙戰火。
姜芃姬眼睛一翻……不是很懂你們文人的吵架方式。
遠古時代的醫療技術很落後,傷患太多,郎中根本忙不過來,很多病情頗重的傷患根本挺不過去,不甘地咽了氣,那些傷勢比較輕的則很快痊癒,正常的趕路是沒問題了。
幾日之後,將不治身亡的傷患埋好,姜芃姬令人拔寨啟程。
騎著大白,腳上穿著清涼的木屐,姜芃姬在前方開道,隨後跟著幾輛緩慢行駛的馬車,馬車裡面放著糧食草藥以及傷病比較重的百姓,其餘人能騎馬就騎馬,不能騎馬直接步行。
百姓收拾好行囊跟在隊伍後面,姜芃姬特地排了三分之二的部曲和禁軍保護這些人。
孟渾帶著斥候在前方探路,每隔一刻鐘匯報一次情況。
風瑾騎著一匹棗紅馬,上前一些詢問姜芃姬。
&奉邑郡的部曲講,那邊已經陸陸續續有百姓死於瘟疫,蘭亭要不要考慮改道,繞向象陽縣?身後這些百姓終究不適合去疫區,若是染了疫病,到時候還會有不必要的死傷。」
姜芃姬明白,遠古時代沒有特效藥,這些疫病十分可怕,一次蔓延就能帶走無數生命。
她點點頭道,「改道去象陽縣,先將這些百姓安頓好,我們再去奉邑郡其他地方。」
大災大難之後必有疫病,那是因為沒有做好衛生防疫工作。
姜芃姬及時出手,選擇埋了那些屍體,並且潑灑石灰,減少屍體突然土壤的可能性。
營地經常清洗,傷患所用物件也用艾葉水消毒,加上老天爺給面子,上京這邊沒有疫病發生。然而奉邑郡那邊就不一樣了,據那邊救災的部曲所述,不少屍體橫屍街頭,腐爛屍水到處都是,野貓野狗啃食屍體,最後,不僅河流被污染,連百姓的生活用水也不乾淨了。
這般情形下,還是炎炎夏日,疫病不爆發也難。
姜芃姬只能下令讓部曲眾人小心,每日過口的食物和水都要注意,艾葉水和蘆葦根水更是沒有斷過,只有保住自己性命的前提下,他們才能救更多的百姓。
徐軻蹙了蹙眉頭,補充道,「若是這麼做,郎君得記得寫文書給其他縣丞,奉邑郡守那邊也要通知一聲。不然的話,郎君身邊帶著幾千部曲,定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和恐慌。」
姜芃姬如今只是象陽縣丞,並非奉邑郡郡守,理論上不能在自家地盤以外的地方瞎跑的。
&較於這些,讓更加擔心象陽縣的情況。」亓官讓閒著無聊加入討論,面色凝重道,「象陽縣也在地動波及範圍,地動發生時,象陽縣沒個主事的人,說不定早已亂成一團,更不知那邊會是何等情形。若也有瘟疫蔓延,蘭亭可有好一陣子要忙活了。」
所幸,象陽縣地廣人稀,哪怕百姓死傷慘重,想來也無法形成大規模的瘟疫。
亓官讓冷靜地想著,純黑的眸子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已經派了一支小隊去象陽縣探查情況了,再過兩日就能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