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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畔旁二十餘萬衛所軍崩潰之際,誠意伯李承基不禁萬分詫異的往北面方向眺望。
他是萬萬沒想到,李軒麾下的神機左右營會有這樣的威勢。
「好犀利的槍炮,好誇張的射速!」
李承基帶過來的親信助手,『漕運參將』歐辰也是一臉的震撼失神:「李賢侄的判斷應該是對的,這樣的威勢,這樣的射速,已經足以撐得起全火槍戰法了,其它的一切都顯得多餘。
在這樣的雄軍面前,我感覺這天下所有的兵法軍略都已過時,李賢——」
歐辰原本想要說『李賢侄』的,可話說到一半又感覺不妥。
雖然他確實是李軒的長輩,他們兩家也是舊交,可李承基的這個孩子,他已經不能再以晚輩視之了。
「冠軍侯的用兵,也是犀利到極致了!那梁亨可算是當代名將,昔日屢敗蒙兀,就連瓦剌大汗也先都曾經在他手裡吃過虧。
可今日之戰,嘖嘖!他的每一步都在冠軍侯的料度當中,簡直是如戲小兒,始終將梁亨玩弄於股掌之間,古時候的名將也不過如此。」
「現在說這話還太早了,畢竟梁亨手中的具裝鐵騎還在!」
李承基說話時側目往前方望了一眼,發現自家漕軍營地前方的戰況已經趨於舒緩。
雖然叛軍的攻勢還在持續,可攻勢的力度已經大不如前。
之前梁亨又從漕軍營地方向抽調了四萬人,就已令漕軍這邊的壓力大減。。
那二十餘萬衛所兵將士的潰敗,就更如釜底抽薪,使得京營禁軍的軍心士氣都跌落谷底。
李承基一眼望去,都沒看到多少在出死力的京營將士。
他徹底放下了心,就轉而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北面戰場。
李承基依然緊繃著臉:「這一萬三千具裝鐵騎可非同小可,梁亨又是戰績彪炳的騎將。如果擋不住這些具裝鐵騎,他之前打得再漂亮都無濟於事。」
『漕運參將』歐辰聽了之後,就不禁失笑道:「冠軍侯既然料准了梁亨的每一步,又怎可能漏算梁亨手中這些具裝鐵騎?別忘了之前的承德之戰,冠軍侯可是正面硬撼那數十萬皮室鐵騎,最終戰而勝之。
李兄,你家的麒麟兒,可是真正的名將種子!李兄大可把心放回到肚子裡。」
他原本也懷疑李軒在承德的大勝是取巧,可今日他親眼見了神機營擊潰二十餘萬衛所軍的一幕之後,就不這麼想了。
李承基對歐辰之言其實是認可的,可沒有見到那具裝鐵騎真正被擊敗的一幕,他還是不能徹底心安。
他沒再回話,只因這個時候神機左右營的變陣已經完成,梁亨親統的一萬三千具裝鐵騎,與神機營將士的距離已經不到一里。
「這就是空心方陣?」
李承基不由凝然注目,他想今日此戰的勝負,就取決於李軒的神機營,能否正面抗擊這一萬三千具裝鐵騎了。
他也很想知道,李軒在神機營一力推行的『空心方陣』,究竟奧妙何在?
※※※※
張岳對於這一戰卻是信心十足。
他為領會全火槍戰法的精髓,特意向李軒請令下放,負擔起了中軍十個空心方陣的臨陣指揮。
此時那些具裝鐵騎正從白碇橋下穿過,他們的馬蹄踏冰,奔騰如雷,沿途所至,無數的碎冰飛濺。
那一片黑壓壓的甲騎衝擊碾壓過來,其勢如山崩地裂。
可在中軍陣列內,上至張岳,下至最底層的士卒,都沒有任何慌張之意。一應的動作,無不都是從容有度。
對於經歷過承德之戰的神機營將士來說,這樣的場面簡直是小兒科。
相較於那二十七萬皮室鐵騎的沖陣,這萬餘具裝騎軍實在算不得什麼,甚至都沒法激起他們心內半點波瀾。
「第一列舉槍!瞄準前方,齊射!」
隨著張岳的軍刀揮下,沿線上千名神機營將士都在同一時間開火。他們轟擊出去的彈丸,使得上百名騎士紛紛墜落馬下。
這僅是中軍的一小段,在這個傾斜陣列,那六十九個線列陣足足轟擊出一萬四千枚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