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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凌晨一點的靖南縣城嗎?
朱平安見了,萬籟俱寂、萬物深眠的深夜,朱平安如昨晚一樣,在書房熬夜加班,桌上靖南資料堆積如山,手上揮毫潑墨,紙上暈開解靖南困局之策。書房的角落有三張椅子拼在一起,椅子上面放著一床薄被子。
張縣丞、姚主簿、李典史以及縣衙六房典吏等官吏也見了,不過與朱平安熬夜加班不同,他們則是酒足飯飽,徹夜狂歡,桌上的酒菜已經換了三輪了,地上空著的酒罈擺了一地。
終於,外面更夫打響了三更鼓,張縣丞一行人散發著濃濃的酒氣,從和豐樓走了出來。
「張大人您放心,我等一定唯您馬首是瞻,定讓那小知縣灰溜溜的滾蛋。」
縣衙六房胥吏雖然一個個喝的醉醺醺的,但是仍不忘向張縣丞表忠心。
「慎言,慎言,我等是慢工出細活,是為了更好的『幫』縣尊『搞好』工作。」姚主簿打了一個酒嗝,向著眾人擺了擺手,笑著糾正了眾人的語病。
「哈哈哈是極是極,姚大人說的對極了,我等是慢工出細活。」
眾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驚飛了昏鴉一片。
「你們這些讀書人儘是些花花腸子,整那些彎的繞的,費那麼多事。靖南是我們靖南人的靖南,他一個外來的毛都沒長齊的小斑鳩,還想占巢?!信不信,我這一巴掌下去就能拍死十個他這樣的小崽子。」
李典史渾身散發著酒氣,如同一個行走的酒罈子一樣,不勝酒氣燥熱,伸手撕開衣服,敞出胸前的一撮濃密的黑毛,在夜風中飄揚,揮舞著兩個如熊掌的巴掌,宛若楚霸王降世一樣霸氣側漏的向眾人說道。
「馬尿又喝多了,在大街上說什麼胡話。若是被人聽到,豈非給人留下口舌!日後平添諸多麻煩!」張縣丞瞪了李典史一眼,毫不留情的教訓道。
「姐夫我錯了,我聽你的,閉嘴,我閉嘴好吧。」
五大三粗的李典史被張縣丞訓了一頓後,縮了縮脖子,喊了一聲姐夫,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悻悻的笑了笑,承認了錯誤,不再亂說話了。
嗯,沒錯,張縣丞和李典史兩人是姐夫和小舅子的關係。李典史的姐姐張李氏頗有姿色,是靖南有名的一枝花,李典史原本只是靖南縣衙的一個小衙役,有一次李典史的姐姐因為瑣事來衙門找李典史,人有姿色,穿著和步姿又略顯風騷,還有意無意的在張縣丞眼前晃,一下子就入了張縣丞的眼,郎有情,妾有意,兩人很快就勾搭在了一起,一有時間就偷偷摸摸的做一些愛做的事。後來,張縣丞有一次在張李氏家跟張李氏偷情的時候,被張李氏的丈夫張大發現了,張縣丞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不僅仗著勢力教訓了張大一頓,還強迫張大與張李氏和離。之後,張縣丞就將李典史的姐姐納為妾室,李典史也正是靠著跟張縣丞的這一層裙擺關係,再加上張縣丞的運作,才從一個小衙役慢慢的一步步的升為了靖南縣衙典史。
可以說,李典史的一切都是張縣丞給予的,所以李典史對張縣丞俯首貼耳、無有不從。
教訓完李典史後,張縣丞扭頭看向眾人,「諸位的心意,我張某人領了。別的話我張某也就不多說了,一言以蔽之:日後,苟富貴,勿相忘。」
「苟富貴,勿相忘!」
靖南縣衙六房胥吏聽了張縣丞的承諾,一個個興高采烈,紛紛出聲附和。
昔日陳涉壟上之言,今夜響徹了靖南縣夜晚。
此時也是深夜宵禁時間,一隊值班的衙役聽到動靜,提著殺威棒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準備好好教訓一頓違禁之人,不過衝過來一看,呃,都是頂頭上司。氣勢洶洶的衙役,頓時一個個堆起了笑臉,不僅主動的幫張縣丞他們打開了宵禁的柵欄,還熱情的分出人手,一路護送喝多了的張縣丞一行人各自歸府上。
第二日一大早,朱平安早早的到了衙門,劉牧他們緊隨其後。
等了一會,馬上就到應卯簽到時間了,衙門也不見有官吏前來應卯簽到。
又過了片刻,應卯簽到時間過了大約十分鐘,張縣丞和姚主簿才攜手姍姍來遲。
「縣尊大人早。昨晚在家熬夜辦公,今早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