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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二封三四封,五封六封七八封,九封十封無數封,飛入西苑堆成片。
彈劾朱平安的奏疏很多,但坐鎮內閣的次輔徐階對自己的學生朱平安絲毫不包庇,絲毫未動用手上的權利對這些奏疏進行橫在阻攔,反而樂見其成的給予各種便利,使得這些彈劾奏疏很快就堆到了嘉靖帝面前的几案上。
對於徐階的識趣,無逸殿中的嚴黨一夥對其給予了高度評價和肯定。
一開始無逸殿中的嚴黨一夥,還有些擔心。因為,今日嚴閣老染病在家休養,內閣中坐鎮的徐階,而徐階又是朱平安的座師,擔心徐階徐階會包庇自己的學生朱平安。沒想到徐階竟然如此識趣,完全偏向了我等。
不錯,不錯,果然像大家所說的那樣,嚴閣老已經徹底馴服了徐階。
也是,徐階自入閣以來,這一年多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都不敢與嚴閣老同起同坐,幾乎無論大小事都以嚴閣老馬首是瞻,對嚴閣老只敢「肩隨」,不敢「鈞禮」。還多次對人言:無嚴閣老提攜教導,無今日之徐階。
徐階是自己人啊,卻是我等多心了。
由於徐階的縱容,彈劾朱平安的奏疏很快就堆到了嘉靖帝面前的几案上。
嘉靖帝在做完了每日例行的打坐修煉後,就著晨露服食了一顆新鮮出爐的仙丹,開始翻閱堆積在几案上的奏疏。一手抓修煉成仙,一手抓朝政大權,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這是嘉靖帝一貫以來奉行的原則。
聖裁獨斷,大權不外。而權力這東西,一旦沾上了,就像長長久久的占著。
其實,與其說嘉靖帝沉迷修仙無法自拔,還不如說沉迷權力無法自拔。
嘉靖帝修仙的目的,便是希望可得長生不老,將屁股底下的龍椅坐穿。
「嗯?今日的奏疏比前幾日多了不少,可是朝野又出什麼大事了?」
嘉靖帝看到几案上的奏疏比往日多了不少,不由皺了皺眉頭,前些時日這江南才鬧了洪災,下面又有什麼壞消息了不成,朕怎麼就這麼難呢。
「回聖上。托聖上洪福,這幾日朝野上下並各地方,一切安好。」
一旁服侍的黃錦很有眼色的躬著身子上前,低著腦袋,恭敬的回道。
黃錦不僅是司禮監掌印,還是東廠掌印太監,東廠乃是大明監察機構、特務機關和秘密警察機關,相當於皇帝的看家犬,負有監視朝野上下,替皇帝看家的職責。
「一切安好?緣何多了如此多奏疏?」嘉靖帝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回聖上,奴才知道一點,這些奏疏或許是彈劾小朱大人的。」黃錦低著腦袋回道。
「朱平安?」嘉靖帝略有詫異。
「聖上英明。」黃錦低著腦袋恭維道。
「這是奇了怪了,以前都是朱小子彈劾別人,聽說還有人給朱小子安了一個什麼『大明第一奏神』的諢號,今日怎麼反過來被人彈劾了?」
嘉靖帝對朱平安印象很深刻,聽說是彈劾朱平安的奏疏,不由很感興趣。
以前都是朱平安彈劾別人的份,今日怎麼反倒被人彈劾了,還被這麼多人彈劾。前些時間,朱平安不是才立下了抗倭大功,論功行賞嗎?!
這才多少天啊,竟然被這麼多人彈劾?
這讓嘉靖帝很感興趣。
嘉靖帝一邊說著,一邊翻看起了奏疏,第一本奏疏是許宗魯上疏請求致仕的,許宗魯撫遼東,遼人賴之,素有功績,不過前段時間被人彈劾,如今以年老患病請求致仕歸養,嘉靖帝頓了片刻,批了一個「准」字。
在嘉靖帝翻閱奏疏的時候,黃錦恭敬的侍立一旁,安靜的像一個雕像。
嘉靖帝批完第一封奏疏,打開第二封奏疏,果然,這一封便是彈劾朱平安的奏疏,正是劉萬年和太平知縣兩人聯名所上的第一封彈劾奏疏。
嘉靖帝很感興趣的翻看,想要看看朱平安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惹得這麼多人彈劾。
「什麼?洪災之時,朱平安不顧百姓死活提高糧價,收受糧商八萬賄賂?」
這一份奏疏內容很尖銳,言之鑿鑿,有理有據,嘉靖帝看完不由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