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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歎有何資格做你的知己?!
呵呵,若是金聖歎也無資格做你的知己的話,那天下就沒有人可以做你的知己了。
朱平安看著油膩胖子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金聖歎如胡兄一樣,多次參加過科舉考試。」
「這又如何,參加過科舉考試的海了去了,他們都能做我的知己嗎?!如果按你這個邏輯理解的話,那我就海內存知己,到處是知己了。」
油膩胖子搖了搖頭。
「我舉兩個例子,胡兄自己判斷金聖歎此人是否有資格做你的知己。」
朱平安微笑道。
「呵呵,汝且道來,我聽聽看。」油膩胖子一臉漫不經心的回道。
「有一次他參加了科舉考試,題目為『吾四十而不動心。』」朱平安緩緩說道。
「此孟子之言也。公孫丑問曰:『夫子加齊之卿相,得行道焉,雖由此霸王不異矣。如此,則動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動心。』」油膩胖子飲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說道,「此題易爾,無甚新意。」
沒有新意?!
嗯,確實,如此一道八股題目,對於絕大部分讀書人來說,確實簡單沒有新意。
不過,這也分人。
「胡兄,可知金聖歎是如何作答的嗎?」朱平安扯了扯嘴角,問油膩胖子。
「我又不是他,如何知之。」油膩胖子聳了聳肩,翻了一個白眼。
「若是胡兄,如何答之?」朱平安對胖子的白眼視而不見,好整以暇的問道。
「孟子四十不動心,其境界與孔聖四十不惑,同也。何為不惑,《論語·顏淵》篇有言『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以此角度破題,小兄弟以為然否?」油膩胖子隨口道。
「然也。」朱平安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是如何作答的?」油膩胖子問道。
「胡兄且聽好了。」朱平安微笑著開口道,「金聖歎在試卷的第一行寫道:空山窮谷之中有黃金萬兩,蒹葭露白而外有一美人。試問君子動心否?然後緊接著在試卷的第二行寫道:動心,動心,動心,動心,動心,動心,動心,動心連著寫了三十九個『動心』。」
「什麼?!」
油膩胖子一開始還漫不經心,等到聽朱平安說完,整個人好像觸電了一樣,嗖一下子離席而起。
「孟子云『四十不動心』,那麼在四十歲之前的三十九年,他面對黃金、美女都是動心的,所以金聖歎他連寫三十九個動心?!妙哉,妙哉!金聖歎,果真秒人也!」油膩胖子站起來後,激動的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道。
「知金聖歎者,胡兄也。」朱平安微笑著點了點頭,「考完後,考官追問金聖歎緣何寫三十九個動心,金聖歎的解釋與胡兄如出一轍。」
「還有一個例子呢?」油膩胖子再也不複方才的漫不經心了,激動的追問道。
「另一個例子也是考試。金聖歎三十九個動心,自然名落孫山。等到下屆科考,金聖歎又前往考試,這一次的題目是『西子來矣』。」朱平安在胖子的催促下緩緩說道。
「西子來矣?!評論西施出使吳國乎」油膩胖子很快就破題了。
「然也。」朱平安點了點頭。
「金聖歎如何答之?!」胖子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金聖歎是如何答題的了。
「金聖歎在試卷題道:出其東門,西子不來;出其南門,西子不來;出其北門,西子不來;出其西門,西子來乎?西子來乎?西子來矣。考官看了金聖歎的試卷,勃然大怒,評道,美人來矣,可惜你一個功名丟矣!」
朱平安將金聖歎的另一個科考偉績也告訴了油膩胖子。
「哈哈哈哈好一個西子來矣,妙哉,妙哉,當浮一大白。」胖子哈哈大笑,說著將茶水倒在地上,拎著酒壺倒了滿滿一茶杯酒,一飲而盡。
「呵呵,金聖歎可有資格做胡兄的知己乎?」朱平安微笑著問道。
「有,他當然有資格做我的知己!不過,我卻沒有資格做他的知己。」油膩胖子感嘆道,「金聖歎視功名為糞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