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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可知那位年輕的將軍是誰?」
朱平安回到房內,見李春芳剛好也作完了一篇青詞,便坐到李春芳一旁,指了指站在嚴嵩門口等著召見的年輕官員,輕聲向李春芳請教道。
李春芳順著朱平安的手指看去,因為距離有些遠,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使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等看到站在嚴嵩門口的那位年輕官員相貌後,李春芳微微笑了笑,「我與朝中武官交往甚少,不過巧的是,這位將軍我恰好有過數面之緣。」
「哦,願聞其詳。」朱平安拱著雙手,虛心向李春芳請教。
「此人便是去年小有名氣的戚海波。」李春芳微微笑了笑,緩緩開口道。
戚海波?
朱平安聞言一怔,我聽過黃海波、周立波,可是這戚海波是何許人也?去年還小有名氣?難道說是被歷史遺忘的某位不走運的將軍
看著朱平安一臉不知其然的模樣,李春芳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捋了捋胡茬,抑揚頓挫的吟起詩來了:
小築暫高枕,憂時舊有盟。呼樽來揖客,揮麈坐談兵。
雲護牙籤滿,星含寶劍橫。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聽到李春芳吟的這首詩,朱平安心裏面如撥雲見霧,一下子就明白了,「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身為古代軍事發燒友的朱平安,又怎麼會沒聽說過鼎鼎有名的這首詩呢。
當然,朱平安心裡明白,面上還是一副不知其然,願聞其詳的模樣。
畢竟作為一個土身土長的大明人的話,自己沒理由一聽這首詩,就知道那人是誰。
歷史上這首詩,也是隨著其主人抗倭有成,聲名顯赫之後,才逐漸廣為人知的。
單就此詩而言,除了「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這句詩的豪氣之外,其他詩句的水平也就那樣,總體上也並無多少出彩的地方,如果不是其主人功成名就,這首詩早就湮沒在歷史長河中,泛不起一絲漣漪了。
「子厚有所不知,這首詩便是這位戚將軍數年前所作。」李春芳輕聲解釋道。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這位將軍其志不小啊。」朱平安點了點頭,繼而又微微勾了勾唇角,故意問道,「這位將軍便是名為戚海波麼?」
「非也,非也。」李春芳搖頭笑了笑,接著為朱平安講述道,「這位將軍姓戚名繼光,乃山東登州人也,其家世代為官。戚將軍十歲時便襲了其祖上登州衛指揮僉事的職位,年紀輕輕便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四品大員了。不過,戚將軍也非仰仗祖上恩蔭的碌碌無為之輩,去年以武舉身份來京參加武舉的會試,就是你們恩科前一屆的會試。其運不佳,武舉會試時,適逢北胡俺答汗兵圍京城。情勢危急,取消了武舉會試。」
嗯,果然是戚繼光。
朱平安心裡點了點頭,面上傾身認真聽著。
說到這裡後,李春芳謹慎的環視了周圍一眼,繼而又放低了聲音,「當時城外有北胡俺答汗十萬大軍,城內說是有十二三萬禁衛軍,你也知道現在禁衛軍是什麼樣子,兵籍皆虛數,僅有五六萬實數,其中又有諸多來鍍金的功勳之後,又有諸多老弱,又有諸多被內外提督大臣之家役使,能戰之兵僅有不到兩萬人。」
「如此嚴峻?」朱平安咂舌不已,庚戌之變當時的情勢比自己了解的還要嚴峻。
李純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因為情勢嚴峻,所以參加武舉會試的武舉都被動員了起來。跟其他武舉不同,戚將軍是主動請纓的,而且難得文化武功雙全。戚將軍在守城其時,據實際情況,寫了一篇《備俺答策》。」
朱平安聽到這裡,眼前仿佛看到了當時的場景。
如果說戚繼光繼承祖上四品揮僉事是戚繼光登上歷史舞台的第一步的話,那這篇《備俺答策》便是戚繼光閃耀歷史的關鍵一步,戚繼光正式憑藉著這篇《備俺答策》,才進入了大佬們的視野,受到賞識,在這次的庚戌之變中盡顯才能,獲得了崛起的寶貴的一桶金。
「我當時奉聖上旨意去城門勞軍,有幸拜讀了這篇《備俺答策》,我雖不通軍事,但是亦覺此策大善。與我同行的還有兵部的張主事,我將此作賞之於張主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