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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壽辰之日,下午時分,李延慶沒有騎馬,而是雇了一輛牛車前去參加礬樓大宴,他今天頭戴士子巾,身穿一件淡青色錦緞直裰,收拾得十分簡潔清爽,倒也顯得一表人才。筆神閣 m.bishenge。com
「小官人不簡單啊!居然能得到礬樓的請柬,今天去礬樓赴宴的人非富即貴,都有自己的寬車,象小官人這樣雇牛車去了,恐怕很少很少吧!」
車夫臉上充滿了羨慕,又興致盎然繼續道:「這兩天整個汴京都在談論鄭家請客,小官人,鄭家到底是什麼來頭,汴京的皇親國戚居然都給面子?」
「我也不太清楚!」
「據說是和太子有關,外面傳聞都這樣說。」
李延慶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恐怕只有他清楚這次鄭家請客的真正原因,如果沒有趙楷的江南之行,太子恐怕還是會繼續低調下去,趙楷的江南之行得到天子嘉獎,太子終於坐不住了。
這次礬樓大宴不過是鄭家出錢,太子請客罷了,趙桓這樣收買人心,不怕引來天子的不快?
李延慶覺得這個策劃者沒有看透形勢,這個時候不爭才是爭,太子這麼急切地表現出一種不安全感,只會讓天子覺得讓嘉王去江南的這步棋走對了。
牛車靠近礬樓,被幾名侍從攔住了,車夫道:「小官人,我這車恐怕進不去了,就到這裡吧!走路幾步就到了。」
李延慶抓了一把錢給他,車夫千恩萬謝地走了。
李延慶手拿一柄從湯懷那裡借來的摺扇,這也是大宋文人士子們流行飾物,已經不是從日本進口,宋朝自己也大量製作,價格便下來了很多,一貫錢便可以買到上好的絹綢摺扇。
家境稍微寬裕一點士子幾乎人手一把,李延慶不太喜歡摺扇,不過入鄉隨俗,他今天是文士,就要有文士的裝扮。
礬樓四角挑著角燈,高掛樓檐四周,各處皆懸掛了宮燈,大門台階前站滿了客人,男賓們大多打扮得比較簡單。
但女人們卻一個個打扮得花團錦簇,浮翠流丹,丰姿綽約,對她們而言,今晚的宴會不僅是赴宴那麼簡單,更是一次斗美大會。
大門人聲雜沓,笑語喧闐,不斷有馬車絡繹不絕駛來。
今天為了鄭府請客,礬樓也花了不少心思,大門上都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了桃符,煥然一新。
從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三門、丙儀門並內垂門,直到主堂,一路正門大開。兩邊階下一色朱紅大高燭,一旦點亮起來,就如同兩條金龍一般。
礬樓外的大街兩旁有請來的官差維持秩序,只有憑請柬才能靠近礬樓,大門口兩旁已經停著不少車轎,一些身份低下的馬夫轎客湊在一起各自聊天,等會兒礬樓自會有人會給他們送去點心夜宵。
李延慶走到大門前,只見幾名鄭家子弟在鄭榮泰父親鄭升的率領下站著門前迎接客人,鄭榮泰也在其中,他們個個身體肥胖,看起來頗為有趣,只是天氣炎熱,只站了不多時,眾人便滿頭大汗了。
這時,鄭榮泰看見了李延慶,連忙上前招呼,「老李,你怎麼現在就來了?」
「我想看看胭脂盒是否受歡迎?」
「當然受歡迎,你信不信,假如我告訴別人,你就是寶妍齋的東主,保證一大群女人都會圍住你,問你玉脂是什麼?」鄭榮泰笑得滿臉曖昧,不知道他想到哪裡去了。
李延慶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敢亂說話,我保證你兩天就長得比豬還肥!」
「不敢!不敢!」
這時,一名家丁提著一個用綢緞包好的禮包過來,鄭榮泰遞給李延慶笑道:「這是給賓客禮物,你是男賓,就沒有胭脂盒和沉香了,只有一套文房四寶,可別小瞧它,這一套值三十貫,裡面的筆架可是上好的羊脂玉。」
「我沒法拿,要不你改天給我吧!」
「沒事,我讓家丁送到你店裡去。」
鄭榮泰吩咐家丁一聲,家丁連忙跑去招呼牛車了,這時,李延慶取出一張賀儀,遞給鄭榮泰笑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這….這算什麼?」
鄭榮泰連忙將李延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