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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對岸的聲音,傳到這裡已經非常小了。江憲和凌霄子休息了一會兒,揉了揉膝蓋站了起來,這才看向前方的冰雪宮殿。
腳下是數米厚的冰層,晶瑩剔透,甚至能清晰看到下方泥土。正前方,西漢特色的樓台建築此起彼伏,這片宮殿占地約在六百米左右。巍峨雄奇,雕樑畫棟。只不過表面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寒冰,看起來更多了一份幽靜魔幻。
那尊四十多米的巨大棺材就矗立在宮殿群中。其中巨大的屍骨宛若魔鬼佛陀,洞穴上方孔洞中微風吹來,偶爾如何樹落下一片樹葉,隨風捲走,又增添了一絲詭異的禪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往前走去。越往前,看得越清晰。當走到門口時,他們赫然發現……門口,竟然坐著一個人!
不是骨骸……而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全身凍在一層薄冰之中,肌膚隱隱透出黑色。頭戴蟬冠,著玄黃色外禪衣,緣紅色邊中衣,黑色裡衣。腰間掛玉,手握玉板。
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極其清瘦的人,因為時間太久,他的毛髮已經掉光了。凌霄子警惕地從發間抽出一根銀針,插入屍體體內,拔出來時,針尖流淌著一絲銀絲。
「水銀。」他晃了晃針,插入頭髮里:「水銀加冷凍,這是要別人瞻仰他的遺容啊?誰這麼牛逼?」
江憲沉默了數秒,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這是王溫舒。」
「王溫舒?!」凌霄子聲音都拔高了幾度,嘖嘖地看著屍體:「華國歷史上四大酷吏之一啊……你咋肯定的?」
江憲徐徐道:「霍嬗遺書,假死的不只有他,還有王溫舒。而王溫舒在做什麼,他並不清楚。和漢武帝迎仙有關的,霍嬗已經出現了,不是王溫舒還能是誰……你能不能動點腦子再說話?」
「嗦嘎……」凌霄子點了點頭,徑直朝裡面走去。江憲剛要走,卻停下了腳步,皺眉看著王溫舒的屍體,冷冷道:「站住!」
凌霄子腳步不停,仿佛沒聽到一樣。
下一秒,一枚玲瓏骰閃電一般射入他腳下,江憲冷哼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可以啊……摘星手越來越精進了,王溫舒的玉笏呢?」
凌霄子眨了眨卡姿蘭大眼睛:「什麼玉笏?我怎麼聽不懂?姓江的,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
剛才貧道不就輕輕的來,再悄悄的走麼?
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憑什麼憑空污人清白?
「他手上拿的玉板……別裝蒜!趕緊拿出來,這地兒汪老先生馬上要過來!你以為瞞得過他的眼睛?」
凌霄子撇嘴:「你不知道把屍體丟進河裡嗎!」
……偷了東西不是想著還回去,而是想著燒房子掩蓋……對於如此清奇的腦迴路,江憲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乾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一拉一抖,一枚玉板從袖子裡落了下來,江憲穩穩拿住,塞進王溫舒手中。
「可以啊。」江憲白了對方一眼:「我都沒看到你怎麼出手的……拂塵一晃,玉笏沒了。天下無賊都沒你秀。」
凌霄子氣的花枝亂顫,憋了半天趾高氣揚的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哎。」江憲跟了上來:「古建築我不怎麼熟悉,說道說道?」
「滾!」凌霄子還沉浸在痛失玉笏的哀傷中,滿臉死馬色。曾經王溫舒的玉笏離我這麼近,可又這麼遠……姓江的不得house!
「認真跟你說話呢,你這人……上次賺得還不夠多?」
「爹我是不嫌多!」這句話可直接捅了馬蜂窩,凌霄子炸毛地轉過頭來,唾沫四濺:「你沒窮過不知道貧窮的可怕!貧道當年假裝和尚去化緣的時候你在閉關!爹我當年去夜場陪酒的時候你在練功!出來還有大把遺產繼承!能比?!」
「小富即安!胸無大志!暮氣沉沉!問舍求田!明明有開局王炸偏偏學不會資本積累!我要是你現在早就搬進寫字樓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老子……貧道我一拂塵打死你個蠢驢!」
氣炸了肺的凌霄子說打就打,拂塵白練一般捲來,直掃江憲面門。江憲嚇了一跳,連忙躲到柱子後面,只聽砰的一聲,磚石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