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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讀史時,朱慈烺就知道藩王宗室對大明天下的禍害,穿越之後,見到實際的數字,耳聞到宗室的種種劣行,讓他對宗室之害更加痛心疾首,承平時期,朝廷或許還能東挪西補,往來拆借,補上宗室的窟窿,但在現在外有建虜,內有流賊,朝廷收入每況愈下的情況下,龐大的宗室已經成為了大明朝不可承受之重。大筆趣 www.dabiqu.com
因此,宗室必須做一些處置,災禍最重的陝西河南兩地更是要先行,如此方能減輕兩地百姓的負擔,令兩地儘快的平穩下來。
而小福王和秦王是河南和陝西最大的兩個藩王,家資豐厚,田產上萬頃。
這也是朱慈烺要先後拔掉他們兩人的原因。
而指證秦王府的最重要證人田見秀,就是他從開封之戰俘虜並勸降的,而後才有田見秀的自白狀,秦王資賊之事事發,宗人府都察院和刑部官員聯合前往陝西,調查秦王不法之事。
仔細看完手中的密疏,朱慈烺知道,他的目的基本已經達到了,雖然秦王堅稱不知情,更不承認他殺人滅口,殺了重要證人呂方,不過聯合調查組卻都是秉持懷疑的態度,而調查中發現的秦王府的種種劣跡,更是加深了他們對秦王的懷疑。
「你覺得,田見秀的供詞,可信嗎?」在朱慈烺思索怎麼回答的同時,崇禎帝又追問一句。
在這之前,朱慈烺並沒有想到父皇會問自己的意見,他所做的就是儘量將秦王資賊的證據揭露的更紮實一點,剩下的就交給朝臣和清流了,雖然不敢說一定能扳倒秦王,但起碼能打擊一下秦王的囂張氣焰,間接支持孫傳庭在陝西的「清田」工作。
現在父皇問了,朱慈烺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於是他暗暗吸了一口氣,斟酌了一下字詞,恭敬回道:「回父皇,田見秀本是一流賊,開封之戰中被兒臣所獲,被俘之初,他沉默不語,雖不激動反抗,但也沒有投降之意,直到五天後,朝廷在中牟縣擊敗李自成的大軍,他才徹底絕望,願意歸順朝廷。」
「田見秀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深知流賊軍中的機密,正是有他提供的情報,我軍才能一路追擊李自成,最後在朱陽關下將其擊潰。」
「當初田見秀歸順之時,為了斷絕他的反叛之路,兒臣令他寫下了自白狀,不但交代流賊的軍情機密,也向天下,向朝廷表示懺悔之意。現在田見秀的自白狀已經在陝西河南等地張貼,天下人人皆知,那些流竄的流賊將田見秀視為叛徒,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朝廷已經是田見秀唯一的靠山,兒臣以為,這種情況下,田見秀絕不敢欺騙朝廷。更何況,誣陷秦王叔對他又有何益呢?在我大明,誣陷宗室可是凌遲的死罪。」朱慈烺緩緩說完。
崇禎帝皺眉:「但秦王堅不承認……」
「秦王叔不承認,也是正常,如此大逆之罪,他豈敢輕易承認?」朱慈烺道。
崇禎帝嘆口氣:「那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朱慈烺低頭:「事關宗親,兒臣不敢妄言。」
「你是儲君,如果你都不能言,外臣們就更是不敢言了,說吧,朕赦你無罪。」崇禎帝道。
朱慈烺低頭沉思了一下,回道:「回父皇,不外乎兩種做法,一種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輕描淡寫。只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
崇禎帝臉色登時漲紅:「你胡說什麼?秦王犯下如此罪行,如果朕輕易放過,豈不是變成了昏君?」
見崇禎帝並沒有輕放的意思,朱慈烺心中大定,繼續說道:「第二,當然是嚴查。秦王府田莊送糧給流賊,田見秀和田莊管事都已經供認,這事確鑿無疑了,現在的分歧在於,秦王叔本人究竟知不知情?如果知情,那就是不赦的大罪,如果不知情,是府中的管事太監私自所為,那秦王叔就是失查的小罪。照我大明成例,不過就是奪俸申斥。」
「但一個管事太監,何敢背著秦王做這樣的大事?兩百石雖然不多,但也絕不是一個小數目,照常理推斷,秦王叔怕是知情的……」
「那些不法士紳害怕流賊淫威,悄悄給流賊貢糧也就罷了,身為藩王,太祖血脈,秦王叔竟然如此糊塗,同時也是如此大膽,如果朝廷不加以處置,朝廷威嚴何在?今日資助流賊,明日是不是就要資助建虜了?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