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還疼嗎？」她輕聲問。

    「不疼了。」宮千璨說著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如果受一點傷可以讓她回頭來多看他一眼，他寧願自己遍體鱗傷。

    剛才他以為她要失去她了，可是她突然又回來了，她那麼主動地親吻，仿佛帶著深深的眷戀，和這幾天截然不同，不再冷漠無動於衷，他真怕這只是一個他一廂情願幻想出來的夢。

    只有抱緊她，更用力地將她抱緊，感覺到痛，才覺得這一切是真實的。

    她真的願意留在他身邊，哪怕只是短暫的四個多月……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她說著，讓他背過身去。

    宮千璨搖了搖頭，「沒什麼好看的。」

    「讓我看看吧。」她說著就要坐起身來。」

    「太醜了，不要看了。」宮千璨說道。

    傷口不就都是很難看的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她卻執意讓他趴在床上，然後伸手輕輕撩開他的衣裳，露出他背後的肌膚，以及觸目驚心的傷口。

    玻璃刺入的比她以為的還要深，差一點點就要戳到脊椎上。

    她愣愣地看了看，想起剛才他不顧疼痛抱緊自己的樣子，呼吸都跟著疼了起來。

    「都說了很醜……」他見她半天也沒有反應，感覺氣氛很是尷尬，莫名有些不自在起來，正要把衣服撩下去，忽而感覺到傷口處一片溫熱。

    她俯身，吻住了他的傷口。

    他的脊背驟然僵硬。

    有灼熱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滴落在他的脊背，他的呼吸驟然凝滯。

    「初初？」

    她連忙擦掉了眼淚，然後笑著對他說：「很漂亮。」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原本的羞澀變成了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感動。

    她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玻璃劃破的就是我的臉，這是為我而留下的榮耀，我覺得它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刺青。」

    他的心底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轉過身來，將她重新拽入自己的懷中。

    她的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口，淚水無聲滾落，她將剩下的淚水一點點咽回去。

    『宮千璨，你說得對，傷痕是可以變成榮耀的，而你，就是我的榮耀。』

    她擦掉自己的淚水，慢慢仰起脖頸，親吻他的鎖骨，喉嚨，唇瓣。

    他的喉結輕輕滑動，吞咽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的清晰，她忽然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她問：「你真的不在意生命的長度嗎？」

    「我當然在意。」他說。

    她的呼吸驟然凝滯。

    他輕輕勾了勾她的鼻尖，接著將大掌摁在她的頭頂，「如果可以活得更久更長，就可以跟你在一起更久更長，四個月那麼短，我怎麼愛得夠你？」

    他說到這裡捧住她的臉頰，讓她看向他的眼睛，接著說道：

    「但我相信，人定勝天。我不信命，更不相信什麼命劫，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哪怕時間再短，比起生命的長度，我更願意它的每分每秒都有意義，而你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她的雙瞳閃爍著晶瑩，聲音宛若凝滯，「可是……」

    她說不出口的話，他卻好像接收到了。

    他又一次抱緊她，將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

    「即使命運不肯眷顧我。」

    「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也不是真的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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