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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我個人而言,我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葛生沒有說話,只是平靜聽著,在許多時候,男孩都是一個出色的聆聽者。
克里斯蒂所述說的是這樣一個無解的謎題。
她不願意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向父母坦白自己的身份與能力,而寄希望於在未來的某段時間裡當自己可以自保之後,像如今講這個故事一樣將一切講述給自己的父母。
但她貴為阿賴耶識,卻也終究看不到未來。
隨著那場內亂的突然爆發,她被迫將埋在父母與自己之間那根最深的刺狠狠拔了出來,被自己女兒破壞計劃,當眾擊敗,隨後投入地底囚禁都不是讓無法釋懷的事情,可是唯獨女兒長期以來的欺騙,是他們唯獨不能原諒的。
他們視之為最重要的寶物,甚至不惜為了這件珍寶向自己的先祖發起叛亂,只是最終才被告知一切都是自己女兒精心編制的騙局,非但自己叛亂的理由都不存在,過程更是一場笑話。
那種被背叛,被否定一切的感覺。
永遠無法言說。
雙方都在自己的立場下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只是結果卻那麼令人悲傷。
一方被永遠囚禁在地下,一方永遠得不到原諒。
他們是父母與女兒。
海島上的風越來越大,夾雜著越來越濃重的海腥味與水汽,那預言中的暴風雨越來越近,遠處已經隱約可以看到濃重的烏雲與狹長的雷光。
克里斯蒂的傳送陣也終於如約完成,甚至還比她的最初的預期要早上幾個時辰,畢竟是數日數夜不眠不休的勞作。
葛生回頭望了望那布滿陰翳與烏雲的天空。
」為什麼你的故事都是那麼悲傷,沒有一個有著溫暖的結局?「
克里斯蒂伸手將動力核心咔嚓裝入了傳送陣中,回頭安靜笑了笑:」大概是我看得到過去的緣故,未來一直都不曾喜歡我。「
此時暮色早已四合,遠處是狂躁喧鬧的暴風雨,他們先行的使者也已來臨,那無處不在如鐮鼬一般呼號的風早已席捲一切,尖銳的風聲成為這片天地唯一的聲音。
「所以,可以走了嗎?男孩。」
葛生沒有挪步,而是開口輕輕說了一句話。
克里斯蒂輕輕挑起了眉,淡淡回答了一句。
葛生笑了笑,踏足走上了那金屬製作已經被嵌入石地的傳送陣盤。
克里斯蒂看了看那已經逼近島嶼的狂風驟雨,輕輕閉上眼睛,似乎呼出一口濁氣。
「我答應你,但在答應你之前,你要為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克里斯蒂看著這片他們彼此相處了四天三夜的島嶼,開口說道。
「這個島嶼並沒有記載在任何一張地圖之上,那麼我們便是最初的發現者,按照慣例,我們擁有它的命名權。」
「我希望,你給它取一個名字。」
葛生想了想,回想著這四天三夜的點點滴滴,又看了看這肆虐的狂風。
「那麼,就叫臨風島好了。」
葉夜城西市
小小的藍發公主坐在閃金商會的門外,一動不動。
儘管傲雪華已經向她確保了葛生的安全,但是這位公主殿下最終還是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真實。
另一方面,則是葉青本人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所謂女皇極大的不信任。
當她決定做一件事的時候,那麼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規則都無法將她束縛,便如此時她可以無視學院的規定連續翹課三天三夜,如果在這之後葛生仍不出現,她依然會在這裡繼續等下去。
直到葛生出來,或者她的耐心耗盡,自己進去。
對於任何一個商家來說,在門外坐著一個堵門討人的小姑娘都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當然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商家的名字叫做閃金商會。
葉青雖然人不在學院,但是該進行的課程也完全沒有落下,就像她雖然堵在人家門口,連睡覺都不曾挪步,可是依然會捧本《聯邦簡史》看了又看,飲食更是因為青之幻想鄉就在左近,更是沒有什麼後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