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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窸窸窣窣了半天,蘇洄才拉著一張又紅又黑的臉走出來。
他既尷尬又生氣,心知張屠夫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會大半夜的跑過來送藥,還偏偏挑這種不上不下的時候。
那冷不丁的大嗓門,別說樹上的鳥都被嚇飛了,鬼都要被嚇個半死。
嚴琴音嚇得身體現在還僵著呢。
「藥呢?」
蘇洄走出門外,見張屠夫兩手空空,一張老臉上憋著壞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哼著鼻子問了句。
「哎呀,老臣出門太急,藥落在府里忘記帶過來了。哎,年紀大了,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張屠夫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蘇洄氣得牙痒痒,卻無可奈何。
「打擾陛下休息,老臣罪該萬死。」張屠夫自責道。
「呵呵」蘇洄抽著眼角冷笑一聲。
張屠夫對蘇洄吃人的目光視而不見,道:「陛下快回去休息吧,老臣明日再把藥給陛下送來。」
「」蘇洄聞言臉刷的一下黑了,忙道:「不敢勞煩老將軍來回奔走,朕派人去取藥即可。
不,朕感覺身體確實不太舒服,這就隨老將軍去府上把藥喝了。」
他可不敢讓張屠夫明晚再來一次,會被嚇出心理陰影的,所以想把張屠夫的路堵死。
「這就怕藥涼了。」張屠夫支吾道。
「不怕,涼了熱一下就行。」
「那好吧。」
張屠夫袍袖一甩,帶著蘇洄騰空飛向國威府。
「不知陛下是否知道,國威府里住著一位名叫金止卉的飄渺宮弟子?」飛在空中,張屠夫開口問道。
「知道。」蘇洄點頭道。
「飄渺宮是怎樣一個宗門,陛下是否有一點了解?」
「略有了解。」
「據老臣所知,年初一的晚上,陛下的隨行女官曾來國威府找過金止卉,二人在房間裡聊了很長時間,也不知聊了些什麼?」
蘇洄聞言皺起了眉頭。
張屠夫的這番話讓他從嚴琴音身上嗅到了早有預謀的味道。
他想,若真如他心中猜想,那麼早在年初一的時候,嚴琴音就已經在為上他的龍床做準備了。
可笑的是,他還一直以為是自己以帝王之威,征服了嚴琴音這匹烈馬。
究竟是誰征服了誰?
細細回想嚴琴音在他身邊的日子,他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感覺自己好像一步一步陷進了嚴琴音的溫柔窟。
「咳咳」怒火心頭起,蘇洄劇烈咳嗽起來。
「陛下何須動怒呢?」張屠夫祭出聖息之力,幫蘇洄撫平激躁的情緒,說道:「下面的人有多大膽,多大權利,都是陛下賞賜的。
陛下高興,那就多賞他們一點,陛下不高興,那就收回來。
只要陛下心裡清楚,什麼時候該松,什麼時候該緊就可以了。」
張屠夫把右手手掌攤開在蘇洄面前,掌心的聖息之力往四周胡亂飄散,但隨著五指攥攏成拳,飄散的聖息之力在一瞬間全都收回到掌心。
然後又慢慢鬆開五指,讓聖息之力飄散,再攥拳收回。
如此重複了三次,這才散去聖息之力,收回手掌。
蘇洄點點頭,若有所思。
「老臣聽說陛下十分勤政,所有時間幾乎都在批閱奏摺。」
蘇洄點頭道:「帝國新政推行,處處都是事情,朕不敢絲毫懈怠。等熬過這艱難的幾年,待一切事務駛上正途,朕就能輕鬆了。」
「老臣昨日去六部溜達了一圈,無意看到一份陛下批閱過的奏章」張屠夫從虛空空間拿出來一份奏摺。
「可是朕批錯了麼?」蘇洄不解地從張屠夫手裡拿過奏摺,直接在月光下翻看起來。
這摺子是北疆一位名叫趙立群的知府呈上來的,說他率領官兵清剿了一夥占山為王的草寇。
蘇洄在批覆中給予了褒獎。
有功獎,有過罰,做到賞罰分明,蘇洄覺得沒有什麼問題,於是疑惑地看向張屠夫。
「陛下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