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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地說,是將小橘燈多肉拿出來的時候,柴雪芸看似和在丈夫說話,實際上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看到他逐漸醞釀出睡意,臉上出現睏乏的表情,柴雪芸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說。
看到崔晉說著說著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柴雪芸久久凝視著睡著的丈夫,不知不覺眼眶都紅了。
這一幕,她有多久沒有看到了。
睡著了,他終於睡過去了。
真好。
柴雪芸擦拭掉眼角的淚,上前,給丈夫調整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又掀開被子給他蓋上。
全程,崔晉都沒有醒過來。
做完這些的柴雪芸也感覺到了一陣困意。
想了想,她掀開被子,在丈夫的另外一邊睡意,這床挺大的,睡兩個字也是足夠的。
剛躺下,抱住丈夫,沒一分鐘,柴雪芸也睡了過去。
其實自從崔晉生病以來,柴雪芸也過得不是很好,睡眠質量也挺差的。
她的精神也一直緊繃著,尤其是在發現丈夫有自殘的行為後,更是一刻都不敢放鬆。
直到現在,看到在小橘燈的幫助下,丈夫那麼安心地睡過去,睡顏那麼恬靜,柴雪芸的精神和神經才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下來。
這一放鬆,困意就來了。
尤其還是在小橘燈多肉的幫助下,她也很快就睡了過去。
安靜的病房裡,夫妻倆靜靜躺在床上,相擁而眠,睡眠恬靜而美好。
原本要在晚上給崔晉做催眠治療的醫生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就是這一幕。
床頭柜上,小巧精緻的小東西散發著暖橘色的,柔和的光,氣氛很是溫暖,床上,夫妻倆睡得香甜。
醫生微微愣了下,顯然沒想到崔晉居然睡過去了,看樣子似乎還睡得不錯。
要知道之前就算是催眠治療,效果也不是那麼好,就算能睡過去,但也不是那麼安穩,也隨時會醒。
雖然很好奇崔晉怎麼就睡過去了,但醫生還是對他高興的。
他往後退了幾乎,靜悄悄地離開了,還順便把門關上了,將請勿打擾的牌子也給掛上了。
從頭到尾,床上的兩個人都沒有醒,只有床頭的那小橘燈見證了這一切。
而床上,崔晉做夢了。
他夢見陳安了。
其實從陳安犧牲後,崔晉每每做夢,都會夢見陳安,但這次和以前不同。
以前,夢到的都是陳安和其他同事犧牲的畫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就像是場景重現,讓他不得不牢記那一刻,刻進心裡,刻進骨子裡。
而現在,他夢見陳安了,單獨的陳安。
二十來歲的陳安朝著他走來,又朝著他裂開嘴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比夏日的陽光還燦爛。
是了,陳安就是這樣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
陳安走到了崔晉面前,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道:「師父,你可要快點好起來,雖然有些遺憾,以後我們沒辦法再並肩戰鬥了,但我相信師父你自己也是可以的,那可是我們的信仰啊,信仰又怎麼可以丟棄呢。」
「師父,你知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當初進入這個行業,我就是想變成像你一樣的人啊,你知道當初你答應當我師父,我有多開心,和師父你一起出任務,我有多激動嗎?」
「就是有些遺憾,只能陪著師父一起戰鬥這幾年,但我不後悔的,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所以,師父,你一定要好起來,緝毒這個崗位需要你,還有很多的人也需要你的信仰來拯救。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師父可以連同我的那一份也一起努力。我會在這裡,為師父還有同事們祈禱的。」
「師父,要好好的呀。」說完最後一句話,陳安緩緩消失。
病床上,崔晉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略微有些茫然,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夢境中緩過來般。
剛剛的夢
好半晌,他不經意間抬手,觸碰到自己眼角的濕潤,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