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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塔山城頭上,李慕仙眯著眼看著遠處那團黑影,忍不住跳了起來,隨即同馬科等人直奔城門去了。
數百騎由遠及近,披風掛雪疾馳而至,但見常宇一行渾身血跡,面色憔悴但神色飛揚,李慕仙一時情緒複雜不知如何張嘴,直到常宇跳下馬咧著嘴大笑:」道長這是什麼表情,不說兩句恭喜的話麼?「
李慕仙一驚:」督公大人得手了?「
常宇搖搖頭:」咱也不知道得沒得手,但卻殺了個痛快,也一準讓多爾袞那廝嚇的屁滾尿流了「。
」嘿,督公此番痛快,可令多爾袞從此膽戰心驚再無安寧了「。李慕仙嘿嘿笑著,將常宇一行迎進城內,又低聲道:」只不過這種事太過冒險,督公以後三思後行,您一身安危關係重大呀「。
」這不活的好好的麼「常宇澹澹一笑,隨口問道:」吳中回來了麼?「
吳中在屠元接應時已力疲,無力再戰便在況韌和王征南護送下先行回了塔山堡,因傷太重回來後就昏迷了。
常宇聽了便急忙去探視,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吳中,他既愧疚又感激,吳中是江湖野路子出身,為人粗魯又沒規矩,但豪爽又重義氣,跟著常宇出生入死,時刻護他周全,這一番闖龍潭虎穴,可以說在屠元接應之前,若無他捨命相拼常宇都死八回了!
或許感應到了什麼,一直昏迷的吳中竟悠悠醒了過來,看到常宇的臉,突地一驚:「咱們是被擒了麼!」說著就要起身,又疼的啊的一聲躺下,卻也清醒過來:「看來這次也沒死成啊」。
常宇且了一聲:「你想死還不容易啊,老子隨時都能砍了你」。
吳中嘿了一聲,又想起身:「卑職口無遮掩冒犯了督公大人,願受責罰」。
常宇一把將他按住,面露鄙夷:「你若一直橫下去,老子倒也佩服你是條漢子,眼下又突然慫了當真瞧不起你,罰是必須得罰,扣你三月餉銀!」
聽他這麼說吳中便知常宇根本不會和他計較,咧嘴笑了:「屬下這不叫慫,是能屈能伸!」
「你可真夠無恥的」況韌在旁邊忍不住笑罵道,吳中嘆了口氣:「無恥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三個月的餉銀啊,俺那一家老小可怎麼度日呀」。
「你少來,洛玉要是指望你養家早他媽的去要飯了」常宇沒好氣的罵道,接過馬科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臉:「殺幾隻羊犒勞黑虎營」。
「這事早就交代下去了,督公回來之前便已宰了六隻羊,這會兒估摸羊湯都能出鍋了,好讓黑虎營的兄弟大吃大喝一頓!」馬科隨口說道,常宇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麼:「水生回來了沒?」
馬科搖頭。
常宇在錦州城裡時安排王征南和況韌在總兵府外接應,讓水生出城聯絡屠元,但顯然他沒有聯繫到,現在也沒回來,生死不明。
想著當時城外兵荒馬亂的,看來凶多吉少了,常宇忍不住嘆口氣,馬科倒看的開,幹這行的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不過也未必就一定死了,他們自有保命的法子。
時已至午後。
黑虎營三百騎,往返近百里奔襲斬敵數百,折了十三騎餘下雖披甲但皆帶傷,兵馬雖疲,但神采飛揚,一邊大吃大喝一邊給同僚講著先前如何大殺四方,臉上的自豪讓其他明軍羨慕的牙痒痒。
常宇也在吃喝,啃著羊腿看著軍事地圖沉思。
「先前有情報說韃子有異動,暗中往松山調動兵馬,不出意外應是要攻打塔山,但督公這一番手段,只恐將韃子嚇住,不敢妄動了」。李慕仙撫須一臉的得意:「督公這叫上兵伐謀」
話沒說完就被常宇打斷:「伐個得啊,你當真以為韃子要放棄打塔山?」
「督公不死說,衝進那總兵府殺的多爾袞」李慕仙一怔。
「咱家只是打了他一槍,且不斷定是否打中他」常宇頓了一下:「無論是否得手,他都一定會攻打塔山」。
眾人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了,若多爾袞死了,韃子怒極之下,必要報復。
若不死,多爾袞更要報復!更需要一場報復來洗漱恥辱!而且還也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恥辱了,他更需要一場戰爭一場勝利來立威,來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