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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府,滹沱河。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硝煙盡去荒涼依舊,月余前官兵和賊軍在真定府城外進行數場廝殺白骨如山,即便是大白天都顯得陰森無比。
但是有人不怕,因為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上萬人。
高傑劉澤清和劉良佐三人一路風塵僕僕縱馬狂奔率騎兵近萬在夜幕降臨時抵達真定城外的滹沱河,人疲馬乏紮營休整。
「七日時限已過五日,此去京城尚有四五百里,咱們就是跑斷腿也到不了,回頭小太監會不會軍法處置咱們呢」劉良佐躺在草地大喘氣嘿嘿的說著。
高傑嘴裡叼著根青草:「若不誤戰機最多嚷嚷兩句,若是誤了事少不得訓斥幾句吧,倒也不敢怎麼著咱們」
旁邊劉澤清嘿嘿冷笑:「高老弟你想的也太簡單了,若是咱們兵馬俱在誤了事那小太監不敢如何,可此時咱們三人加起來也不過一個大數,你覺得以他那性子,能只是嚷嚷訓斥幾句?」
「嘿,照劉老大這麼說咱們還得小心應對」花馬劉一驚翻身而起,高傑翻了個白眼:「那也要看誤了多大的事,我曾和那小太監共事過雖軍法嚴明但卻非斤斤計較之人,何況自蒲州到京城何止千里,七日之限本就苛刻之至……」
「勿急勿躁」劉澤清打斷他:「小太監傳令七日之限至京畿便可,何為京畿?進入保定府便算京畿了,此去不過兩百里地,兩天戳戳有餘了」。
如此一說,高傑和花馬劉便鬆了口氣。
「但小太監千里調兵說明茲事體大,咱們既來之便好好干一番,能早到就早到,若真誤了其大事惹了他後果難料,咱們千里迢迢的送上門來得不償失啊!」劉澤清不愧是三人中最狡猾又老成的一個人。
高傑點點頭:「說的是來都來別找不自在了,咱們歇一會待夜裡涼快些就繼續趕路,爭取明日午時至保定城」。
子時,月朗星稀燥熱稍去,高傑三人拔營渡河北上,遙望西方真定府城,隱有光亮,不由笑道:「怕是嚇著他們了吧」。
劉澤清嘿了一聲:「可未必,真定府的老百姓可都是見過世面的,半月之內幾番易主早麻木了」。
「聽劉老大這麼說,俺都想去瞧瞧了」劉良佐嘿嘿的笑著,他所說的瞧瞧可不是瞧熱鬧,而是去打秋風。
果不其然,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他腦袋想的啥一張嘴劉澤清就知道「沒什麼瞧的了,闖賊如蝗蟲過境,毛都不留一根。倒是保定城還可以去看看」。
嘿嘿,高傑也心癢了:「前些日子奉那小太監的軍令從東邊往南打和保定城失之交臂,此番不可過門不入呀」。
幾乎在同一時間,帝都左安門上的守兵發現了東南數里外有近百火光逼近,立刻發出警訊,城上立刻進入戰備狀態。
朝廷早就接到消息清軍正在回兵北上,在這節骨眼城防不得大意京城的防備升級,除了留守的京營守兵外,東廠的,錦衣衛的人都被派上城日夜監察,就連京營總督和兵部尚書史可法都輪流上城值守。
警訊很快傳到今晚當值的王家彥耳里,在朝陽門的他立刻翻身上馬沿城牆朝左安門狂奔而去,一路盯著那火光心中犯疑,是敵是友?
王家彥趕到安定門時,那支人馬也到了城外,黑漆漆的瞧了火把估摸著最多千把人。
「大人,說是東廠的,正在驗牌」守將見王家彥到來連忙拱手道,說話間竹籃已提了上來,王家彥探手取牌看了一眼:東緝事廠黑虎營。後邊一個大大的「屠」。
王家彥一怔,這是東廠嫡系黑虎營統領屠元的腰牌,連忙探頭朝城下大聲問道:「可是屠統領」。
「正是,你是何人,趕快開門!」屠元在下邊大聲回道。
王家彥和屠元並不熟,聽口音也無法辨認:「本督王家彥,敢問黑虎營為何連夜回京?」。
屠元剛想問他哪來這麼多廢話,小太監就從後邊縱馬而來朝城上大呼:「老王,你夠謹慎的呀,可要看咱家的牌子?」
「開門」城上的王家彥聽了這聲音沒絲毫怠慢,他太熟悉常宇的聲音了。
「廠督大人,您可回來了,哎,您怎麼回來了?」王家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