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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後,天空暖陽高照,地面寒風呼嘯不止。
雪地里,謝乾坤右手挽著韁繩,左手裡攥著一個錢袋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終是一聲嘆息,抬頭看了面前的少年:「帶了乾糧這銀子便不要了吧,路上也沒花銷的地方,還有這馬,怕是途中」
少年打斷他:「銀子不多,十兩碎銀而已,那你乾糧最多夠吃三五天,可這三五天你都未必能入關,沒了乾糧這冰天雪地你便是想弄點野味也不能如願,沿途乞討?老百姓自個都沒吃的了會白白施捨你,你又好意思白吃?」
謝乾坤苦笑垂頭。
「至於戰馬,沿途自是少不得被盤問,但你手上有咱蓋了印的那張紙,只要是官面的哪怕遇到些兵痞子的都得賣咱幾分薄面不會為難與你」少年說著笑了一下:「但是沿途若遇到些好漢爺,你便指望不上咱了」。
謝乾坤失笑,拍了拍腰間的刀:「小的還是有幾下把式的」。
常宇一臉遺憾:「可惜了,未曾有機會領教」。
謝乾坤哈哈一笑:「小的自愧不如,早就聽聞督公大***腳無雙勇悍無匹,小的這幾招莊稼把式就不丟人現眼了」說著緊盯常宇,又是一聲嘆息:「小的心有疑惑,督公大人高高在上權傾天下,為何對小人另眼相加?」
常宇微微一笑,目光遠眺,蒼茫大地的盡頭有一片黑雲緩緩壓來:「或許就因為站的太高了,一覽眾山小看的真切,能入眼的人不多了」說著將目光收回落在謝乾坤身上:「你不是一個空有大志的人,卻又是一個非常有志氣有抱負的人,看似矛盾實則務實,說白了你是個正直的人。
正直,在這年頭實屬稀罕的很,至少咱身邊少有這種人」常宇目光變得炙熱起來:「比之在邊關賺取軍功光宗耀祖又或說的漂亮叫保家衛國,你寧遠在家鄉守護一方百姓的平安,這一點,難能可貴!」
「督公大人美言小人擔不起」謝乾坤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數里的塔山堡像一個棋盤上的小棋子,這少年人執意要為他送行,一送就送了五六里地在他強烈婉拒後方才止步:「有多大的能耐擔多大擔子,小人也想轟轟烈烈殺敵衛國,奈何沒督公大人那麼大本事,就只好嘿嘿」。
常宇嗯了一聲:「能入咱眼的人不多,你是一個,希望我們以後會成為朋友」說著笑了笑:「所以你不用一口一個小人,也不用一口一個大人,除非你並不想和咱做朋友」。
呃謝乾坤猶豫半天想說什麼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常宇也不逼他,淡淡一笑揮了揮手:「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珍重!」
謝乾坤趕緊拱了拱手,看了常宇一眼而後毅然轉身牽馬緩緩南去。
許久,當那個背影成為一個小黑點的時候,常宇舉目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陽,轉過身,不遠處數騎奔來。
回塔山堡的途中,常宇始終不發一眼,旁邊李慕仙憋的難受,幾次目光試探後,忍不住問道:「督公何故對那捕頭另眼相看」。
「咱家對道長不也是另眼相看麼」常宇笑了笑,那道人一怔,隨即輕咳一聲:「督公是覺得那捕頭很有意思?」
少年人哈哈一笑:「道長是覺得咱家覺得道長很有意思?」
道人臉色一囧,一時無言,旁邊親衛況韌和王征南等人哈哈大笑,道人更囧,撓了撓頭:「貧道只是沒看出那捕頭有什麼過人之處,難不成還是個武技高手?」
「有些東西比武技高更難能可貴」常宇嘆口氣,回首張望已不見那背影,道人也回頭望了一眼:「所以那捕頭武技高不高?」
「千里追兇,又能在***屠村之際逃的性命,你說他武技高不高」少年努了努嘴:「這些你若覺得只是僥倖,那你問王征南?」
「你倆交過手?」道人目光看向身旁的壯漢,王征南輕搖頭:「但他露出氣機,雖不至宗師級,但絕非一般好手」。
若是別人這般說,道人會相當不屑,但話出自王征南,他就覺得非常可信:「藏龍臥虎,藏龍臥虎啊,沒想到小小的一個縣衙里的小小捕頭竟身懷絕技。可惜了,可惜,這樣的人才埋沒在一個小小縣衙里了」。
少年縱馬而起:「人各有志,有錢難買心頭好,或許對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