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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銘的勸說下,朱由榔才從床底下爬出來,不過受驚過度,出來後便直接去寢宮休息了。
明軍剛收復南京,趙銘事務繁雜,安撫朱由榔幾句,親自將其送回寢宮,便前去處理諸多事宜。
這時,趙銘回到奉天殿,王大拿派人前來稟報,說奉先殿的大火已經撲滅。
趙銘遂即領著眾人,來到現場,發現大殿已經燒毀,殘垣斷壁和黑色的灰燼,還冒著黑煙,數十具燒得焦黑的屍體,則一字在殿前廣場上排開。
「殿下!」王大拿、李成棟等人上前行禮。
趙銘走過來,摸了下鼻子,看著數十具完全已經無法分辨的屍首,皺了皺眉頭。
李成棟忙指著其中一具屍體道:「殿下,這就是朱以海。」
趙銘眉頭緊鎖,不是他不信,而是確實看不出來,燒得跟焦炭似的,你說是就是嗎?
「你怎麼確定的。」趙銘端詳一陣,沉聲問道。
李成棟忙讓人呈上一方燒得有些變形的金印,「有金印為證。」
趙銘沒有看金印,一方金印,並不能證明什麼,只是微微頷首道:「收斂安葬吧!」
當年趙銘與朱以海一起抗清,相處一度十分融洽,被認為是臣的典範,只是後來江北一戰後,兩人的感情就逐漸破裂。
不過,回想起當初,又看見如今焦黑的屍體,趙銘不禁也是一陣傷感。
「你本可以安心做你的太上皇,何故謀反呢?」趙銘嘆息一聲。
李成棟見趙銘的神情,卻不禁有些心慌,攝政王的樣子,好像不太相信啊!
莫不是,懷疑我將朱以海藏起來,隨便找具屍體充數吧。
看趙銘的神情,李成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裡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趙銘看了眼李成棟,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恐懼,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別多想,孤與李將軍相識多年,還信不過你嗎?這次你首先殺入南京,孤說話算話,過段時間,就在海外給你找塊藩地,封你為王。」
李成棟聽到封王,顧慮一下拋到腦後,忙大喜行禮,「臣願為攝政王,肝腦塗地。」
趙銘微微頷首,揮手道:「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
語畢,便領著部將,出了皇宮,返回自己在南京城的府邸。
一路上,趙銘內心確實有所懷疑,李成棟第一個進城,朱以海立時就燒了奉先殿。
趙銘與李成棟相識多年,那李成棟還給朱以海當了十多年臣子哩。
這讓趙銘確實有些不太放心,不過眼下也沒證據。
這次南京之戰,對於南京城的破壞程度並不大,明軍各路兵馬,入城之後,立刻派出兵馬巡邏,恢復了城中秩序,同時捉拿城中的叛軍。
趙銘在南京的府邸,被朱聿鐭占據,此時已經被士卒清理,只是府內的下人,全部都被帶走。
是夜,王府大堂,諸將前來稟報。
趙銘洗了個澡,換上緋色龍袍,頭戴翼善冠,端坐在王位上。
「殿下,城中叛軍徹底肅清,除去投降,被俘虜之人外,餘眾盡皆授首。」阮美抱拳道。
趙銘微微頷首,問道:「俘虜了多少人?」
「回稟殿下,叛軍士卒、宗室、眷屬,怕有二十餘萬眾。具體數目暫時還無法統計!」張家玉行禮道。
二十餘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趙銘皺眉沉思片刻,便囑咐道:「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還有宗人府,對反叛之人,進行審理,按著罪行輕重,儘快拿出處置方案。」
「喏!」張家玉行禮道。
二十多萬人,許多還是宗室,趙銘著實不想再看見這些人,但是卻又不能全部處死,那麼如何安置,將是一個大問題。
這很費腦子,趙銘希望內閣能體會他的心情,拿出一個好的方案來。
趙銘看了看眾人,目光落在胡為宗身上,不禁問道:「越先生人呢?」
胡為宗出列,低聲道:「正要向殿下稟報。」
胡為宗頓了頓,才悲痛道:「越先生已經為朱以海所殺了。」
趙銘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