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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覺夢境中的數日過去,無論是天空中倒映的十二時刻,還是流夢礁,都在發生著前所未有的變化。
白言也一如既往地在這裡觀察著生活在聯覺夢境中的人們,並和阮·梅討論著相關話題。
小雅和沒有隨著米哈伊爾離開的鐘表小子玩得很開心,當然也不會忘了每天來爸爸媽媽這裡幾趟。
一處僻靜的小廣場上,白言和阮·梅坐在長椅上,正討論著宇宙中某個種族的生理構成,以及進化過程,基因序列的特點,文明社會結構的演變。
各種對普通人來說生僻的專業名詞層出不窮,星和三月七剛剛路過的時候仔細聽了下,結果聽得腦仁兒疼,放棄思考,離開了這裡。
片刻後,又一位星穹列車的乘客路過,不過是個小傢伙,列車長帕姆相當喜歡的小傢伙。
「爸爸!」
稚嫩的聲音從小廣場的入口處傳來,小雅邁著小碎步跑過來。
白言和阮·梅暫停剛剛的討論,同時把目光拋向跑過來的小雅。
白言嘴角微揚,玩笑道:「不喊你媽媽嗎?小心她記你的仇哦。」
「你是幾時開始覺得我心胸狹隘的?」阮·梅平靜地輕聲說道,「在這孩子眼裡,我應不是此種形象。」
此時的小雅已經跑了過來,撲到阮·梅懷裡,蹭了蹭:「小雅知道,媽媽最好了。」
不過曾經執著於研究的科學狂人,幾時那麼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了?
阮·梅也察覺到了這點。
不過她很快認清自己還是不怎麼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只是,這孩子比較特殊。
至於白言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經被對方完全看穿,再怎麼表現也不會動搖形象。
阮·梅下意識瞥了眼白言,看到的依舊是那副帶著淡淡笑意的柔和面孔。
不知何時起,對方身上的親和力似乎更重了些,起碼阮·梅是這麼覺得的。
她轉過頭來,幫小雅理了理髮梢:「媽媽最好嗎?小心你父親記你的仇。」
要了解[生命],觀察[生命]對玩笑的反應也是有必要的。
另外她也想看看小雅會如何處理。
「誒?」小雅天真地看向白言,「爸爸會記我的仇嗎?」
「當然」白言拉長聲,等小雅的小表情逐漸耷拉下來,補上缺少的兩個字,「不會。」
不提對生命哲思的深刻理解,小雅的心理年齡和她的身高沒什麼區別。
剛才問白言是否會記仇,而不是補上一句「爸爸媽媽都最好」之類的話,證明她雖然很愛自己的父母,但也的確更喜歡母親一點。
這倒不讓白言意外,畢竟每天幾乎無時無刻陪著這孩子的是阮·梅。創造她的時候,也主要是由阮·梅構造的基底。
阮·梅幫小雅理好了髮絲,半猜測道:「你父親好像有點傷心。」
白言微笑著看著小雅:「有嗎?」
小雅從阮·梅的懷中出來,來到父親面前,踮起腳尖,伸出小手夠住父親的臉頰,往下挪了挪,並抬著頭,仔細地和他對視。
白言配合小雅,就這麼與她對視著:「能看出什麼嗎?」
小雅像撥浪鼓一樣搖頭:「沒有。」
那深邃如星海的眼眸,縱觀寰宇,能從中讀出其真實情緒的存在寥寥無幾。
小雅沒有放棄對視,繼續說道:「但是爸爸知道,小雅也很喜歡爸爸,是不是?」
「是這樣的。」白言笑著問道,「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媽媽說大家的小心思都瞞不過你。」
說到這裡,一旁的阮·梅女士輕聲開口,打斷父女倆的對話:「不必跟他透露你我的閒聊內容,他想知道的自然已經知道了。」
「哦哦。」小雅鬆開貼著父親臉頰的手。
白言往旁邊挪了挪,給小雅在他和阮·梅之間讓出位置,並把她抱上來。
沒有繼續之前關於宇宙某種族的生理構造,還有進化史的話題。
也沒有繼續進行「父母在你心裡誰更重要」的「致命」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