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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武在「新鄭」逗留了八天,主要是跟子產聊一些「法」上面的話題。
總的來說,子產要變法以圖鄭國變強,大部分制定的「法」是用來限制和剝削貴族,少部分的「法」則是給泥濘階層打開了上進的通道。
在任何一個國家之中,肯定是普通人占了多數,一旦作為多數的普通人爆發出某種熱情,能夠使得國家興盛,也能讓國家陷入萬丈深淵。
呂武跟子產的交流得出一個結論,真的要讓子產在鄭國變法成功,太久遠的未來不好說,短時間內鄭國必然會得到極強的國力增漲。
「侯氏所求攜土歸晉,彼土仍歸己有。」士匄以一種侯晉是個傻子的表情講了那麼一句。
侯晉之前只是不滿意在鄭國的上進通道被關上,近期子產變法一再損害鄭國貴族階層的利益,作為鄭國公族的那一批「主人翁」明白國家好了他們才能更好,公族封主願意忍耐一時的吃虧。
鄭國那些不是公族一員的貴族,國家變得強大他們當然能夠得利,心態方面跟公族封主則是不一樣的。
說白了,鄭國是公族的鄭國,輪不到他們這些外姓貴族掌握鄭國的話語權。
另外一點,鄭國跟很多由公族來主政的諸侯國一樣,外姓的天花板太低,日常遭受的各種剝削則是非常嚴重。沒有能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有了別的出路誰還不懂用腳投票?
士匄說道:「我聽聞鄭執政弄法,公族多有漏洞,苦僅在外姓。」
用詞是「弄法」,不是「變法」。
說起制定律法,老范家是專業的呀。
晉國的很多律法就是出自范氏,得到國家層面的認可並執行,但也僅是在國家層面上,管不到有自己封地的貴族。
在這個「臣下之臣非君之臣」的時代,存在著大大小小的「國中之國」,每一名有封地的貴族都有權在自己的地盤選擇執行什麼律法,外人是無法也沒有理由進行干涉的。
所謂的「國家層面」可以理解為,一國之君有權力在既定框架上指使和約束眾貴族,也就是貴族的稅、賦和禮儀,一旦貴族完成自己的「義務」和「責任」,一國之君無權干涉眾貴族想在自己的領地上玩什麼。
同理,貴族一旦自己也搞了「分封」,他們的「臣下之臣」也就有了自己的「小王國」,一樣是在「臣下之臣」完成自己的任務後,無法也不能去強加干涉。
在這種「宗法」之下,玩的就是一種「套娃」的遊戲,一層管理著一層來維持整個國家的運作和協同。
那麼玩其實也沒有毛病,誰讓通信困難,道路交通又堪憂呢。
任何時期都有符合當代的制度,條件不成熟非要去玩太先進的玩法,最大的可能性是把自己折騰死。
呂武就沒有玩太多「先進」的玩意,陰氏內部執行的制度也是一種循環漸進的方式。
總不能在要求通訊會耗費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前提下,要求每一處封地的負責人一旦出事在下一秒就進行匯報吧?完全不可能的嘛!
他們已經回到「新田」,各自休息了半個月才復工。
范氏現在主導南方,並且呂武還將鄭國、宋國和吳國的邦交權給了他們,等於說在南方事務上有著壓倒性的話語權。
士匄對於呂武的「饋贈」自然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范氏也很想像陰氏打崩秦國和兼併白翟、狐氏那般來玩弄鄭國,可能會加上曹國,達到獨霸的目標。
鄭國侯氏還是呂武搭橋牽線才跟范氏聯絡上,侯晉開出來的價碼明顯有些高了。
侯氏並不是對鄭國有異心的五個氏族之首,作為真正大佬的其實是尉氏。
這個尉氏有一個叫尉止的人擔任司馬(不是管軍事,算是執法官),他在子駟當政期間沒少提出異議,但也只能是一再反對無果罷了。
另外三個氏族是司氏、堵氏、子師氏,僅是看「氏」多少能明白他們的出身。拿「子師氏」來說,其實就是某任國君或儲君的老師。
這個「子師氏」是鄭國公族的一員,血脈關係上遠一些,同時也沒落了。
為什麼尉氏明明才是真大佬,反而讓侯晉那麼活躍?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