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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五州,以京州為核心,京州八郡,以中京郡為核心。
中京郡的核心是中京城,中京城的核心,則是那座外方內圓象徵天圓地方盡在於此的,大鼎皇宮。
皇宮分前後,如今的前宮除了日常灑掃的宮廷侍者每日裡還要忙忙碌碌以外,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幾個朝臣官員前來,更不必說什麼朝會,那已經是有一年時間沒有真正舉辦過的稀罕事情。
反倒是在過去的幾百年裡總是清淨到甚至有些寂寞的後宮如今變得熱鬧了起來,除了中京郡名義上的太守每日裡必到後宮點卯,京州各郡的權貴官員也時有到訪,尤其是那座名為長樂的宮殿,已然沒有了安寧祈壽太后寢宮的模樣,而是一個微縮版的前宮廟堂一般,無論至今仍在中京城的舊時朝臣還是新晉被封的權貴,或者京州各郡的官員,只要有事入宮則必是這座長樂宮。
是以為了方便各式官員們拜見又不至於過分失了禮儀,長樂宮的前殿便被騰空,擺放了桌椅屏風又加上一道珠簾,成了那位皇太后聽證議政的所在。
今日一早,長樂宮中便匯集了如今中京城裡所有算得上仍得聖眷的朝臣,一眾老老少少齊聚一堂吵吵鬧鬧折騰了半天,直到日頭正午才陸陸續續離開。
等到前殿之中徹底沒了人,原本貓著腰縮在上首黃金寶座里沒精打采的年輕人才緩緩站了起來,他腰背挺直,劍眉鷹目,不打瞌睡的時候那雙眼睛似乎能夠放光一般,明亮攝人,他一邊伸出手隨意的將身上明黃色的長袍抹平,一邊扭頭看向寶座後珠簾對面的女人道,「母親,那種事情何必要和這群烏合之眾商議,就憑他們能議出個什麼結果?」
珠簾後面的女人是個儀態萬千的貴婦,只見她臉頰飽滿,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嘴唇小巧不厚不薄,只這五官便是放在神廟裡與祭祀的神像相比都不差多少,更何況那雲鬢花顏金步搖,翠翹金雀玉搔頭,翡翠珍珠,裝點其上,端的是富貴滿身珠光寶氣。
聞聽年輕人話語,貴婦不笑不怒只是輕柔而緩慢的搖了搖頭,「這些人哪裡有一個簡單的,表面上一個個花天酒地理不得正事,背地裡誰沒有一兩條直通各州郡太守府宮的門道?就像此次將離郡那位新太守的摺子呈上來的趙玉,就憑他一個典客門下的長丞,放在大鼎初立之時也就罷了,如今哪裡有能力真的促成離郡、永昌和安陽三郡結盟這樣天大的事情?尤其......」
她語氣微頓,而後情緒便有些複雜,「尤其這其中的離郡還是如今那樣的一個離郡......」
「就算他們一個個背後都有門道又如何,如今......」年輕人說到這裡似乎也有些沒來由的忌憚,不由得掀開珠簾湊到貴婦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如今雖說丟了九鼎,但國師既也因此離開了,孩兒不就仍是名正言順的大鼎國君?雖說按照母親的說法再招各郡質子來京恐怕不易,可若如此次一般,藉由外夷之禍而行天子之權威,促成各郡聯盟抗夷,若是取得成效,孩兒這國君之位豈不是也便穩了?只要名正言順,則一切種種便皆可以從長計議,大不了重新將三十二郡諸侯家的代言人大大方方都請回朝堂,當那前宮再次響起三十二家之言論,孩兒只做個居中調和的國君也比現在強得多了!」
貴婦看著年輕人意氣風發的模樣沒有太多欣喜,她微微皺眉道,「道兒,出了這長樂宮,你之言行還要更加謹慎小心些,雖說如今是你外公的人掌握了宮廷內外,可......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的中京城與以往又不相同,這人族天下乃至四方萬夷,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這裡,你......」
「知道了,母親,」年輕人打斷了貴婦的話語,臉上再不見先前光彩,只是也不如何頹喪,「眼下此事母親以為如何?」
貴婦略一沉吟,緩緩開口,仍舊是四平八穩的聲音,「離郡如今的新太守雖然年輕卻不可以等閒視之,此人只一登位便做得如此舉動,野心之大恐怕更勝金城郡的江流石,但......離郡畢竟是偏遠邊郡,又要同時對抗西南二夷,短時間根本無力有更多野望,所以你說得對,離郡此次上奏京城所謂聯盟之事無論其出於怎樣的考慮我們都要支持,而且要大張旗鼓的支持,將南疆之盟的旨意分作三十二道,傳旨之人沿途每到一城便將皇帝陛下傳令南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