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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官很滿意的點頭「你們家的酒最有名,還有嗎給我打兩壺。」
店家忙道有的有的,親自去裡面打了酒送出來,將官示意下屬給錢。
「不收錢不收錢。」店家擺手後退。
將官眉頭豎起「為什麼不收錢難道我是白吃白喝搶奪嗎」
店家嚇的舌頭打結,還好他的十歲小兒機靈,噗通跪下叩頭「將軍,你們領兵守城,才有我家今日的平安,你們在外征戰受傷流血,我的家酒能讓將軍喝了補將軍流的血,是我們的榮幸啊。」
將官瞪著這小兒哈哈大笑,探身沒有揮刀將酒拿過來「多謝你們啦,我就收下你們這份祝福。」將酒扔給身後的副將,「兒郎們,民眾犒勞我們的,我們今日同醉。」
身後兵馬齊吼。
街上的商戶都得到了啟發,紛紛捧著酒菜貨物獻上,將官一路大笑而去,所過之處一片熱鬧。
這邊的酒家鬆口氣,將還跪在地上小兒抱起來哭「我的兒你救了咱們全家。」
身後的客人們忙拍打制止「快別哭快別哭。」
酒家忙擦了淚,擠出笑,轉身看眾人「是,是,這是喜事,諸位諸位,今日我請客,大家隨便喝。」
如果在以前,隨便喝酒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現在喝酒也喝的擔驚受怕,客人們想笑又想哭。
「有酒喝已經很不錯了。」有客人喊道,「想想那些在外流落的人,不知死活呢。」
是啊是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眾人開始喊喝酒。
但有坐在裡面的老者端著酒杯輕嘆一聲「我們在這裡也不過是做待宰的羔羊。」
養著守著護著他們,為的是當人力,挖壕溝,背石頭,當車夫,以及隨時拉出去填充兵力。
這短短半年,城裡的每個月都有上到六十下到十歲的男丁被征為兵。
他們會被塞給一根刀槍,或者什麼都不給,攻城迎戰的時候讓他們在最前邊。
不是因為他們勇武,而是為了當刀箭,沖軍陣,填壕溝。
被拉走當兵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再回來。
店內氣氛悲戚凝滯。
一個客人拎起酒壺嘩啦倒在頭上,發出哭一樣的大笑「想這些做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於是更多人都跟著紛紛舉著酒往嘴裡灌「我們今天活著就是幸運,就是高興的事。」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幸運,一群巡城的官差停在一家門前,門前打掃的乾乾淨淨,只是跟旁邊人家不同的是,這家沒有掛桃符插彩旗懸掛紅燈籠。
「官爺,我家父親和兄長做勞役的時候亡故了。」出來的是一個乾瘦的年輕人,對著官差施禮,「父兄新喪,我們過節守孝,表達孝心。」
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人。
也只有人這個時候還有閒心講究守孝的儀式,其他人蓆子一卷埋起來就是孝心了,官差冷冷一笑「你父兄做的什麼工去了多久」
他一人問,後邊有官差拿著名冊翻回答。
聽完回答,為首的官差哼了聲「才去了一個月就死了,你家的工還沒做完呢。」說罷一擺手,「那你去做工吧,這樣才是對父兄表達孝心的好辦法。」
從門內跟出來的老弱婦孺頓時都跪下來,之所以父親那麼大年紀應徵,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年輕兒子,這是一家子的希望啊。
官差哪裡理會別人家的希望,不由分說將瘦弱的年輕人抓走了,臨走前有兩個官差替他們掛上了桃符和喜慶的紅燈籠。
門前跪著的老弱婦孺哭都哭不出來了,坐在地上呆傻。
鄰居們在門後看的不忍心小聲提醒「快進去,別哭,馬都督說過年呢揚州城要喜慶,你們別再惹惱他們,免得都沒了命。」
老婦聽著爆竹,看看門上的紅燈籠,再看已經看不到的孫子身影,喃喃「這命還有什麼用」
有個鄰居眼淚流下來,這日子的確生不如死,不過,他想到這幾天街上聽到的傳言,光州府的那個武少夫人被封為楚國夫人了。
皇帝讓她掌管淮南道,她會打過來的吧,畢竟揚州也屬於淮南道。
揚州屬於淮南道,所以馬江也收到了楚國夫人的告示,告示不是單獨寫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