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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小蘭真把陸仁當初隨口胡謅的那個理由給聽了進去,為了禮物的驚喜感,她愣是連去靜岡的車次都刻意和陸仁隔開,選擇了比他們遲半個小時的那趟新幹線。
這也讓陸仁多了幾分擔憂。因為柯學世界的列車也是案件高發地點之一。
這案子要真發生在列車上,他很難第一時間趕過去。
而且嚴格來講,陸仁真心覺得小蘭的保密行為沒什麼意義。
畢竟他們遲早都要在酒店碰頭,只要一見面,以妃英理的敏銳洞察力,肯定能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藏在此次的旅行背後的真正意圖。
不過小孩子嘛,怎麼開心怎麼來就好
打動人的不是禮物,而是那份心意。
此時陸仁正坐在過道最外側,北島坐在靠窗的位置,灰原夾在他們中間。
他們對面則是妃英理、越水七槻、島袋君惠三人。
本來他們幾人的座位不在一起,但畢竟這一節車廂幾乎都是他們公司的員工,想換座位就是說一聲的事。
既然如此,陸仁還是更願意和熟人坐在一起。
起碼能更自在的聊聊天,而不是看著對面陪著笑臉。自己隨便說一句話,對面都要把這句話在肚子裡過八百遍,試圖揣摩其背後的深意。
陸仁自己不想活的那麼累,同時他也不想看見別人在他面前活的那麼累。
小心翼翼的工作、小心翼翼的生活、小心翼翼的對待身邊每一個人。
這樣的生活方式並沒有錯,或者說,有些人不這樣做就難以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
這也並不是他們的錯,他們只是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陸仁低語一聲,抬手招來了列車乘務員,向其訂購了一份兒童盒飯。
同時他又假裝從口袋,實則從許願戒中取出了濕巾和羊角梳,繼續給小傢伙擦眼角梳頭髮。
雖然灰原天生捲髮,但現在卷的顯然有點太厲害了。之前只是草草收拾了下,現在旅途還長,他有充足的時間當保姆。
陸仁一邊小心理順頭髮,注意不弄疼灰原,一邊在想,如果是他家閨女這個年紀睡得迷迷糊糊,需要家長幫忙洗臉、梳頭髮、收拾個人衛生。他應該會感到很幸福,很有成就感。
可問題是灰原都已經十八歲了,她現在還是這樣,總有一種這號是不是練廢了的微妙既視感。
總之就是心情比較複雜。
灰原自小父母雙亡,陸仁猜測她在真正七八歲的時候,生活起居應該都是她姐姐宮野明美在負責照料。
可再之後呢?她姐姐總不能一直照顧她。那不現實。
他要是早穿個幾年,穿到柯學元年之前,或許就能看到日常工作中的灰原究竟是什麼模樣了。
「仁哥,仁哥!」對面越水七槻的呼喚聲把陸仁從思緒中叫了出來。
「怎麼了?」
「你剛才說什麼沒有辦法?不會是沒辦法給我漲工資吧?」
上車前的隨口一說,被越水七槻惦記到了現在。
很難想像當初那個眼都不眨就拋下五十萬當魚餌的越水七槻,現在會一遍又一遍的,抓住機會就詢問自己的薪酬。
「我都說了,工資的事是北島在負責。還有就是,我當初招聘時,對你的期望是讓你去寫偵探小說發到網站上。現在呢?你有在寫麼?」
「啊這個」
看著眼前支支吾吾的越水七槻,陸仁不禁在想,他這算是上司PUA下屬麼?應該不能算的吧?
島袋君惠則在一旁安靜的坐在,不言不語,只是微笑,姿態像極了陸仁印象中的大和撫子。
她其實並不算彼岸公司的員工,但作為陸仁的第一位下屬,她有沒有在彼岸公司幹活都不重要。
至於妃英理的話,則在繼續處理手頭上的業務。對陸仁他們的閒聊毫無興趣。
見越水久不言語,陸仁又重新開始打理起灰原的頭髮,「我說的沒有辦法,是找不到一個能讓這小傢伙按時睡覺的法子。你也看到她困成啥樣了。」
要不是米花車站就在家門口,但凡換個再遠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