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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當真寫摺子彈劾西南路軍,說他們囂張跋扈,擁兵自重,勾結朝廷命官,不識大體,隨意開罪冷梅宮。
西南王也當真寫摺子彈劾章明,說他心思狡詐,不堪大用,妄自尊大,小人得志,勾結當地官員,以權謀私。
不過皇帝壓根兒就沒看,拿到摺子就扔了,連翻都沒翻。
在皇帝看來,西南王謀反已經成定局,信敵人的話,那才有問題。
皇帝看了章明的摺子,但裡面雲淡風情,只說接到聖旨,感謝皇帝厚愛,一定辦好差事,不辜負皇恩浩蕩。
章明根本沒有提江湖人是怎麼議論的,而他統領西南一帶偵緝,消息完全掐掉了。
另一邊,八月二十五。
山崎和山黛在官道邊停下,走進路旁稀疏的樹林,去瞻仰傳說中,他們被義母田蕊撿到的地方。
在這前不著城池,後不著村鎮的地方,天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被放在這裡的。
總之,他們的父母十有八九應該是江湖人,但應該已經死於江湖紛爭之中了。
至於是什麼紛爭,江湖要是有道理,能說的通,道的明,那也不是江湖了。
剩下的就是官員獲罪,遭人仇家追殺,但當時沒有打鬥的痕跡,所以可能非常小。
尤其是兩人當時是在草叢裡,身上連一塊布都沒有。
顯然是把襁褓帶走了,好魚目混珠,而當時情況緊急,所以只能委屈兩人窩在草里。
兩人按聽來的敘述,選擇了一個草窩。
山崎拿出路上撿的鵝卵石,在上面建了兩個衣冠冢,以作紀念。
也沒有祭拜,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既然是江湖人,那遵從江湖的死法,也是正常。
就如死在他們手中的人,無論有多少不甘心,死了就是死了。
多想無益,還是走自個的江湖路才是正理。
八月二十七。
總算又過了一條河道,東南一帶真不適合騎兵作戰,難怪都要好馬呢。
騎馬的都是在顯擺,五成是公子哥,三成是小姐,二成是官府中人。
江湖人都是乘船,然後用腿跑。
尤其是綠林好漢們,那是正兒八經的聚嘯山嶺。
沒辦法,官兵在下面等著呢,只敢躲在山裡。
那日子過的,似乎看誰都想咬兩口。
好在只要不是露了巨財,他們也不會下水打劫商船,只是在岸上叫囂。
兩人趕了一陣,趕到江邊大城平城外。
瞄著城牆上那有一人高的水漬殘跡,忍不住咂舌,這裡被淹得夠深。
交錢入城,進城就有人來討錢,再一看城裡有大量流民。
兩人沒給錢,反而振鞭打響,驅趕流民。
不是要做惡人,是做好人的話,可能會被一擁而上的流民淹沒。
到時候,動手,死傷會更多,而且他們還得吃官司。
不動手,死的就是他們,所以只能狠心驅趕人離開。
山崎和山黛找了家花坊入住,這邊就貴了,一個小院居然要五十兩銀子。
當真是坐地起價,宰客沒商量。
只是眼看天要黑了,沒時間再找下家,也只能將就了。
院子普通大小,開門入住,打掃得還算乾淨。
照樣是奉送一壺茶四盤菓子,小二笑得讓人不痛快,就像在說啊,又碰上傻瓜了。
山崎沒給小費,讓他先把東西撤了。
「現在是飯點,我們要吃飯,這五十兩銀子的茶水菓子,我們稍後再品嘗。」
小二笑不動了,「客官,我們沒這規矩。」
「怎麼,我們五十兩銀子住一晚,難道還得喝冷茶?那我們還來你們這裡幹什麼,路邊茶棚一百文夠餵馬了。」
「客官說哪裡話,我們這兒的茶可不是茶棚里的大碗茶。」
「再好的茶葉,冷了也一樣。」
「客官,您可不能這麼說,這茶還熱著呢。」
山崎搖頭,「算了,你們這兒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