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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終於窺見了冰山,它卻龐大到令他窒息。
到底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這九幽之下,有這麼多模仿他的人?
「讓我接管身體吧,我還有位移技能,我們去看看剩下的八間上鎖房間。」長歌說。
蘇明安依言。
第四間房間,是精心烹飪肉湯的青年。房間裡已經擺著幾十罐肉湯,而青年依然毫無知覺地烹飪著,仿佛這個動作永無止境,透著程序化的冰冷和重複性,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第五間房間,剪輯視頻的青年。青年拖動著各個轉場特效,他已經剪輯出了幾千份一模一樣的遊戲視頻,仍然在做下去。
第六間房間,做家務的青年。青年手持掃帚,反覆地在不大的房間裡清掃著,即使已經很乾淨,仍然不會停下自己的動作。
第七間房間,認真學習的青年。
第八間房間,練習演講的青年。
第九間
第十間
蘇明安感到自己仿佛被分解成了一塊一塊,自己的興趣愛好、自己的學習、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習慣都被拆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碎片,分散在各個房間,進行重複性無止境地演算,直到和他本人越來越像。
第十一間房間裡,青年在彈鋼琴。
德彪西的《月光》流水般淌過,日漸回落的夕陽下,他的眼睫懸停著朱紅色的光芒。讓人回想起人類自救會議中彈奏的第一玩家,也是這樣的面貌。
蘇明安隱身站在旁邊。
這時,黑鵲拿著一張琴譜走了進來。
長歌瞪大了眼,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這是我寫的樂譜,我命名為《致蘇明安》。是你彈的那首給我的靈感,你看看怎麼樣?」黑鵲微笑著問道。
彈鋼琴的青年站起身,如出一轍的杏仁眸微微彎起。他拿著黑鵲的樂譜,欣賞片刻:「很靈動,意象是月光和大海嗎?」
黑鵲眯著眼睛笑了:「月光,海浪,燈塔,貓這是我所想到的。」
蘇明安往外退去,想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聲音:【我們找到了最高的建築蘇明安我們正在上來。】
——山田町一他們來了!
蘇明安想要回復,抬頭卻望見驟然近在咫尺的黑鵲,幾乎把長歌的魂都嚇出來。
「蘇明安。」黑鵲盯著蘇明安隱身的位置:「我發現你了。」
應該是山田町一的通訊電波暴露了蘇明安。
蘇明安解除了隱身:「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黑鵲笑了笑。
那是一種圖窮匕見的表情,像是小孩子被揭穿惡作劇後,臉上的一種微妙的快意和惡意。
「那你看好。」黑鵲驟然扼住了旁邊的青年,隨著一聲輕響,青年化為光點被黑鵲吸收。
黑鵲緊接著去剩下的十間房間,依次吸收了他們。
「3019號,擅長鋼琴,是代表感性的一面,數據已經趨向完美,屬以回收。」
「3020號,擅長做一些防身物品,是代表警覺的一面,數據已經趨向完美,屬以回收。」
「3021號」
「」
「3027號,正在寫日記,是代表過去與記憶的那一面,屬以回收。」
「3028號,在打恐怖遊戲,是代表興趣愛好的那一面,屬以回收。」
「3029號,在閱讀哲學書籍,是代表知識的那一面,屬以回收。」
伴隨著房間裡漸漸安靜下來,黑鵲依次吸收了他們。
「然後你所見的這一層,就全部被我回收完了。」黑鵲停下了動作。
僅僅是這一層。
蘇明安俯身望去,大廈之下,數不清的玻璃反射著陽光,那些他未曾踏足的樓層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房間。猶如一個個密集的蜂巢,每個巢穴里都有一個不斷演算下去的人。或者說,一種「蘇明安」的碎片。
思緒更開闊一些,可能不止「蘇明安」,還有許多其他人的「碎片」。只要它們不斷微調數據,最後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