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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的抬頭,姚宴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長的白白淨淨的,臉上天然帶著三分笑模樣,卻讓她覺得眼熟。
易唯忠吃過羊肉正拿了金三什在剔牙,瞥見姚宴一邊擦手一邊看人就笑道:「小姐可是覺得他眼熟?」
&熟。」姚宴忽然心頭一涼,「他是那個替我賣了祝紅梅的貨郎?!」
&兒見過小姐。」
姚宴咬著後牙槽冷笑連連。
祝君行在桌子底下的手覆在姚宴的手背上,捏了一把。
姚宴深吸一口氣,氣極反笑,「好,好啊,表姑母待我當真不薄,我不與你們為難,進了宮我自去問。」
六兒連忙笑著打千作揖。
姚宴把擦手的帕子往木盆里一扔站起來冷聲道:「派個人去我的紅菇山莊,告訴我公爹一聲,我們好著呢,團姐兒也好著呢,等我們在京師安頓好了就接他過來孝順。」
&事小奴會給小姐辦好的,天色已晚,我領小姐上樓歇息吧,被褥枕頭都是嶄新的。」易唯忠起身笑道。
都說揚手不打笑臉人,姚宴對著這麼一張笑臉只好哼了一聲。
上了樓,進了門,姚宴反手就把易唯忠關在了門外,在床邊坐定就開始發呆,緩緩的縮在床頭,抱著膝蓋,兩眼麻木無神。
祝君行坐到姚宴身邊,將她攔在懷裡,「你心裡在想什麼,告訴我可好?」
姚宴胡亂抹了一把臉,眼睛紅了,一把淚,「我在笑我自己,原來自始至終我都在別人的手掌心裡,不曾逃脫分毫。有這樣一個把我放在心裡的表姑母,我還真是榮幸呢。」
祝君行也是惱恨的,可他的心境早已不復從前,他的桀驁已被經歷的種種事端磨圓了些許。
&是大雍朝最有權勢的女人,被她惦記著,掌控著,的確是咱們的榮幸。」
姚宴冷笑了兩聲,「我偏不服氣。」
祝君行輕拍著姚宴的背脊,「想開一些,不必硬碰硬。」
&什麼啊。」姚宴一頭埋到祝君行脖子裡,語帶哽咽,「身在賤籍,命不由己,如今又有個女人把我當猴兒耍,所幸死了吧。」
&何不往好處想呢?也許她是真的疼愛你,怕你吃虧所以才派了人保護你。」
姚宴冷笑,「若果真是疼愛我,為何還要派人刺殺你,我看她就是個霸道任性的女人,想怎樣就怎樣,她以為她是老天爺啊。」
不是老天爺,可她的地位足夠擺布他們。
祝君行眼神幽深的盯著放在床頭矮几上的油燈,心中有名為野心的東西瘋狂滋長。
&要想了,生氣也是白生氣,早些歇息,明早兒還要趕路呢。」
姚宴一下推開他,冷臉冷語道:「你怎麼變的這樣沒血性,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祝君行沉下臉,盯著姚宴道:「那你想讓我怎樣,我活脫脫這個人就在你面前,只有這麼大的本事,一目了然,我能對當朝太后做什麼?」
姚宴被堵的臉色青紅交加。
祝君行猛的抬腳走了出去。
姚宴身子僵冷,一瞬回神猛的抱住自己的腦袋捶打了幾下。
我知道。
不去。姚宴緊抿著嘴梗著脖子道。
只是覺得沒意思極了,我懷念那個不知情意滋味的自己,在現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多自由啊。如今到了這該死的古代,我的心理處處受挫,心境幾度碎裂。
我是一個自由的人啊,憑什麼要被按在賤籍簿子上,處處低人一等,誰又比誰高貴嗎。
我沒有怨他,我怨我自己沒本事。
姚宴蹲在床頭,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著,有些可憐無助。
管家03我想回去。
我愛他沒有那麼深,我很自私,我只愛我自己。愛情在我這裡只是調劑品,不是必需品,沒有愛情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有錢就可以了,有錢能買到任何東西。
我不,讓人捅了怎麼辦,我和祝君行這樣就很好,不必太深,我有權保留退步之地。
門響了,姚宴一下挺直了腰肢,假裝看向別處。
祝君行端了一盆冒著熱氣的水進來,放在床邊就道:「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