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太行八陘大多是由於河水千萬年的沖刷而形成,滏口陘便是位於漳水穿越太行山脈而形成的谷道內,在東面入口處叫做滏口關,而西面的出口則叫做壺關,壺關四面皆百丈高的懸崖峭壁,而西出口就像水壺的壺嘴一樣,故名壺關。
在唐軍進攻河北失敗後,隋軍反擊殺入了并州,占據了井陘和滏口陘的西出口西故關和壺關,占據了這兩座雄關,隋軍便可以隨時向并州進軍,而且基本上堵住了并州向河北進軍的通道。
也正是這個緣故,奪回西故關和壺關便成了唐軍最大的心病,這次隋軍反攻高句麗,對唐軍而言就是一個十分難得的機會。
雖然軍方和朝廷都達成了共識,奪回西故關和壺關並不存在道義上的不妥,那裡本來就是他們的關隘,只要不進攻河北,天下人也不會指責他們幫助異族。
但大唐天子李淵卻不是這樣想,他不僅想奪回兩座關隘,還想趁機奪取井陘和滏口陘,如果有可能他甚至還想繼續東進,尤其攻克中都,一直便是李淵的夢想。
正是基於李淵想奪取中都的渴望,唐軍便將目標指向壺關,只要能奪取滏口陘,中都的西大門便被打開了,但這是一場秘密戰鬥,唐軍封鎖了一切消息,不用說長安,就連壺關所在的郡治上黨縣和最近的涉縣,普通民眾都不知道壺關在爆發戰鬥,所有去壺關的道路都被唐軍士兵封鎖,唐軍給出的理由是剿匪。
儘管唐軍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但他們奪取壺關卻並不順利,李孝恭率領三萬唐軍已經在壺關激戰了近十天,傷亡數千人,但依舊沒有能拿下壺關,李孝恭的壓力極大,天子李淵已經是第三次派人送密旨給他,責令他務必在五天內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滏口陘。
天色蒙蒙亮,李孝恭獨自站在大營門口,默默注視著數里外的壺關城牆,在座寬不足兩里的半圓形高強之下,躺在無數戰死的唐軍將士,但關城依舊巍然矗立,讓李孝恭無法面對眾多陣亡的將士,也讓李孝恭憂心忡忡,聖上竟然讓自己五天內拿下滏口陘,怎麼可能辦到。
這時,副將張亮走上前道:「攻打了快半個月,我覺得關隘上的守軍也不多了,不會再超過千人,或許我們再堅持一下就會有成效了。」
李孝恭苦笑一聲,「你不覺得攻城不下並不是守軍多少的問題嗎?而是對方守關主將很厲害,聽說此人只是一個校尉,一個小小的校尉就能率領兩千士兵和我三萬大軍激戰十天,讓我傷亡四千餘人,消息傳出去,我李孝恭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
張亮咬牙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守將再厲害,手下沒有了士兵,他一樣完蛋,殿下下旨吧!我親自帶兵攻城,今天攻不下城,我張亮願受軍法處置。」
李孝恭想到了天子的詔書,如果他們再攻不下城,恐怕也無法向天子交代了,他便點了點頭,「軍令狀就不必了,攻不下城,你我的名聲都會喪失殆盡,給你一萬軍隊,務必攻下這座關隘!」
「遵令!」
張亮行一禮匆匆去了,李孝恭望著遠處的關隘,自言自語道:「難道我李孝恭的名聲就要毀在這座關隘之上嗎?」
壺關守將原是一名郎將,叫做趙平,但第一天攻城戰爆發,趙平便被唐軍的流矢射中而不幸陣亡,隨後,隊正以上軍官都一致推舉校尉王玄敬接手指揮權,王玄敬率領兩千守軍和唐軍激戰十天,傷亡近半,但依舊牢牢地控制著壺關。
天還沒有亮,壺關城頭上便拋下了數十根長索,王玄敬帶著五十名士兵順著繩索下了城,從陣亡的唐軍士兵屍體上取下箭壺,又在距離城牆百步內收集沒有損壞的箭矢,守城需要大量箭矢,但他們手中的箭矢已經快用完了,只能靠各種辦法下城收集。
城內,數百名士兵正在忙碌地鋸木頭,這是他們最充足的防禦武器,從山谷內砍伐上千株大樹,又鋸成兩尺一段,便做成了殺傷有力的滾木。
但為了守住城池,他們不惜採用一切能想到的狠毒武器,在一個小山坳中傳來陣陣惡臭,這是幾名隋軍士兵在熬製一種毒汁,用砒霜、鳥糞和滾油混在一起,用大鐵鍋熬製,變得其毒無比,皮膚沾之即斃,也是一種很陰毒的守城辦法。
城牆上,士兵們將一捆捆箭矢拉上城頭,在女牆邊躺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