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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與地之間是一片慘澹的黑白灰,呼嘯的北風夾雜著鵝毛般的雪花狠狠的砸向行軍的人們。每一次北風颳過,身上的熱量仿佛一下便被抽乾,樹枝上晃晃悠悠的屍體好像喝多了的醉漢,只是被墜得老長的脖子和猙獰的面孔實在是怕人。被凍的硬如水泥的白骨不時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走在這樣的一條路上,便是欒布手下那些嗜血的遊俠們也不禁心膽具顫。
欒布面色陰冷的看著路盡頭迎候自己的雲嘯,絲毫不懼那些個晃晃蕩盪的屍體。
「爺爺。」欒布身後一名面如冠玉的少年人,將自己的馬向欒布靠了靠,顯然是對這樣的場景有些心悸。
「膽小鬼。」另外一個皮膚白皙的不像話的少年撇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堂兄,眼神里充滿了鄙視。
「假……」
「好了,不要吵了。我們到了,都規矩點,這個雲侯不好惹。」
欒布制止了後輩的爭吵,催馬走向迎候在營門口的雲嘯。蒼鷹打馬來到了雲嘯的身旁,向著雲嘯介紹來人。
雲嘯看著這個大漢最大的黑社會頭子,用其貌不揚來形容真的是最貼切不過。中等的身材,小小的眼睛,如老鼠般的八字鬍,一切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如果說有什麼與別人不一樣的,那便是那雙小還顯得特別的精神的眼睛。
「後進晚輩雲嘯見過欒老將軍。」沒有成為大佬之前,一定要尊敬現在的大佬。雲嘯堅持著認為這一點很有必要,欒布便是一個可以讓自己尊敬的大佬。
「呵呵,雲侯客氣了。以百騎能破半萬吳軍,老夫還以為是一位魁梧的壯漢,原來是少年將軍,振我大漢軍威自有後來人吶,老夫是不服老是不成了。」
「哪裡,哪裡。老英雄老當益壯,我等後輩還需要前輩多多提攜,天寒地凍雲嘯略備了些酒水,請老英雄營帳之內敘話。」
大營外欒布帶來的兩千軍兵開始在外面紮營設帳,看來要在這裡駐紮幾天。
民夫們在雲嘯的大帳里壘了火牆,滿是油脂的松木在灶膛裡面燒的劈啪作響。火龍捲著熱氣,不斷的被風抽向火牆之中。外面滴水成冰的天氣,大帳裡面卻溫暖如春。一桌豐盛的酒宴已經擺下,一盆牛肉燉蘿蔔猶自還在冒著熱氣。
讓了欒布去了上首座,雲嘯便吩咐上酒。冬日裡的酒有些溫涼,必須用熱水燙過了才能上桌。
「老夫聽聞雲侯的吃食是咱們大漢頂尖的,連陛下都要去你家的莊子上吃喝。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便是這軍營之中還能弄出這般菜色,著實的不易。」
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菜餚,欒布感覺很滿意,至少這個雲侯很懂事,沒有絲毫的持功傲上的意思。
「老英雄是我大漢的柱石之臣,晚輩略進一些心意是應當的。」雲嘯謙虛的說道。
與這樣的人吃飯就這一點不好,所有的人都站著看兩個人吃。坐著的只有雲嘯與欒布兩個人,欒布帶著的侍衛林立兩側,目不斜視絲毫沒有被雲家的美食所**。
雲嘯給欒布斟了一杯酒。
「老英雄,晚輩在偏賬安排了些酒水。就請這些侍衛兄弟去偏賬用餐如何,免得弟兄們責怪雲嘯招待不周。」
欒布一揮手,侍衛們便被漁老引領去了偏帳。人滿為患的大帳頓時鬆快了許多,只有蒼鷹侍立在雲嘯的身後。欒布的背後是兩名英俊的少年,一個眼睛嘰里咕嚕的打量著自己,一個死盯著桌上的菜餚,喉頭不斷的聳動吞咽著口水。
「雲嘯敬老英雄,請。」
雲嘯端起酒杯,敬了欒布一杯。
欒布也不推辭,一口抽乾了杯中的酒。黑黑的臉膛頓時湧上一抹暗紅。
「好酒,雲家的美酒果然名不虛傳。」
雲嘯夾了一大塊牛肉遞到欒布的碗裡「老英雄嘗嘗這牛肉,冬日裡吃這牛肉燉蘿蔔最是提氣。」
「牛肉,你居然吃牛肉。你這是違制。」
吞咽口水的少年,衝口而出。雲嘯遞到一半的牛肉頓時停在了空中。
尼瑪,誰家死孩子。老子請你吃牛肉是看得起你,你還唧唧歪歪的
欒布一筷子接過雲嘯遞過來的牛肉,放在嘴裡大嚼,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