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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的習慣,抻著懶腰回去補眠了。
一覺到下午,起來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她去角落裡逗了會兒大壯,大壯把她當敵人,對她呲牙瞪目,隨時準備攻擊。
徐途嗤:「狗仗人勢的東西。」
她無所事事,身上憋得快長草,來洛坪也有段日子,這個小院除了晚上幾乎都沒人氣兒,手機等於擺設,根本找不到網絡,就連裡面的單機遊戲也通關好幾次。
簡直是監獄。
徐途轉悠了幾圈兒,開門踱出院子。
這地方還算村裡的中心位置,門口古樹下,幾個婦女邊幹活邊聊天,嘰嘰喳喳說不停。
天氣一天天暖和,鄰居六婆婆又坐牆根下曬太陽,她雙眼患有白內障,年過八旬,基本喪失活動能力,要等兒子下工才能把她背進去。
徐途走近,坐她旁邊地上。
六婆婆感應到,稍稍轉過頭:「誰呀?」
&是徐途,六婆婆。」
婆婆想了一會兒:「是旁邊新來的小丫頭啊。」她說話直漏風:「又沒有事情做了?」
徐途手掌墊著下巴不說話。
六婆婆說:「沒事就陪婆婆坐一會兒。」
徐途若有似無的嗯了聲。
黃土牆體被太陽晃得直發光,一老一小無聲坐著,不交流,動作和狀態出奇相似,這畫面微妙而安好。
徐途像前幾天一樣,坐了半個多小時,和六婆婆打聲招呼,起身往院子後頭走。後面有學校,是附近幾個山頭唯一一所小學校,環境並不好,一溜平頂泥牆的普通房屋,大概隔出七八間教室,房前操場不大,中間是簡易的升旗台。
有的班級正上語文課,書聲朗朗。
窗戶開著,徐途走過去,挨個教室看兩眼,腳步停住。
二年級在上繪畫課,孩子們沒有一支完整的筆,有的蠟筆不及手指長,短得握不住。
向珊正好弓身站在窗戶旁,她指著學生的畫:「你畫的不對,太陽應該是黃色的,你畫成藍色了。」
學生說:「藍色的太陽夏天不會熱。」
向珊搖搖頭:「太陽本來是什麼樣的,你認真觀察過麼?」
&道你觀察過?」徐途攥了攥拇指,笑著問。
向珊一激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直哆嗦。
徐途撅著屁股,雙手捧臉,抖著腿趴在窗台上。
向珊胸口起伏:「你想幹什麼?」
&事啊。」徐途說:「我只是覺得,講給小孩子,沒必要一板一眼吧,發散思維對他們更有益。」
&懂什麼。」向珊冷眼睨視。
徐途聳聳肩,一偏頭,滿教室的孩子都在看著她,一雙雙大眼純淨清澈,黑溜溜的。
還想說幾句,後面有人叫:「徐途。」
她回過頭。
秦烈站在陽光下,穿黑色汗衫和迷彩褲,他一手收在兜里,一手自然垂落,手掌放鬆,虎口線條剛硬,指尖微微回勾著。
秦烈一過來,就看見窗口撅的屁股。他沖她抬抬手:「你過來。」
徐途舔嘴唇,停半刻,慢慢走過去。
秦烈問:「你來這搗什麼亂?」
她翻個白眼,小聲說:「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呢。」
秦烈眯起眼睛看看她,視線拉遠,二年級窗口疊著一顆顆小腦袋,正興高采烈的看熱鬧。他臉一繃,抬起手臂,警告的指他們,不用多說話,那群孩子怕得直縮頭,瞬間跑散了。
徐途啞然:「這麼凶!」又問:「你是管事兒的?」
秦烈沒告訴她,只攆人:「趕緊回去。」
她腦袋轉得極快:「也給我找個活兒干吧,我待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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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幹什麼。」他敷衍的答了句,根本沒當真。
&小瞧人,行嗎!」見他要走,徐途衝上去攔住他去路:「我講真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
秦烈手插回兜里,想了想:「修路和食堂做飯的,你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