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君熙一怔,長睫抖了抖,看向宋清歡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宋清歡也面露歉意之色,「抱歉嫂嫂,我是不是……問的太直接了些?」
君熙搖搖頭,「沒有。」微微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也是在擔心我。」
宋清歡點頭,「如果嫂嫂覺得有所不便的話,下次關於他的事,我們不會在你面前提起。」
昭帝的命,他們是必然要取的,唯一能顧及到君熙的地方,就是不在她面前說起他們的計劃了。
君熙笑了笑,「沒關係。」一頓,語聲幽幽,似陷入過往的回憶,「他小時候確實待我還不錯,卻是建立在以為我是男子的情況下。自從知道了我的女子身份,他對我和母妃就瞬間翻臉。我因為有你們的幫助,才得以安然無恙活到現在。可是母妃……就那樣死在了冰冷的冷宮裡。」
說著說著,君熙垂了頭,難過地以手掩面,神情越發寂寥。
宋清歡輕聲安慰,「嫂嫂,都過去了,只要你過得好好的,相信你母妃在天之靈也能感到欣慰了。」
「嗯。」君熙點點頭應一聲,深吸一口氣,「何況,他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如今的下場,也是他罪有應得,我不會對他有任何憐憫之心,你們行事也無需顧忌我。」
聽得君熙這麼說,宋清歡徹底放下心來,「好嫂嫂。」拍了拍她的手背,「等解決掉昭帝,處理好臨都的事,我們很快就能啟程去玉衡島了。」
聽到這裡,君熙眼睫一跳,眼中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雲歌過來請她們去吃飯,便隨著雲歌往花廳去了。
吃過飯,再陪著蕭貴妃坐了一會,細細叮囑了一番,沈初寒和宋清歡方打道回了府。
嚴冬漸漸過去,很快進入春暖花開的三月。
昭帝最近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嗜睡,易怒,動不動就覺得喘不上氣來。找了好幾個太醫來瞧過,卻都說沒什麼大毛病,只是操勞過度,開了幾貼補藥方子,又吩咐他多家休息即可。
但昭帝的心底,卻不踏實得緊。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以往再累的時候,他也沒有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好像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受自己控制,隨時都有可能垮下去。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恐慌。
可偏生,太醫說查不出任何問題來。如果只是一兩個,他或許還可以認為太醫被人買通了,可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這麼說,他便只能暫時按捺下狂躁的心,暗中命錦衣衛在民間尋訪擅醫的人士。
昭帝的變化,皇后自然看在眼裡。
從那日她去昭帝寢宮裡將他氣得暈厥過去之後,昭帝就再未來過她這裡,哪怕是本該在中宮處過夜的初一十五,他也沒有任何表示。
皇后氣極,卻也無可奈何。
昭帝明顯因上次之事嫉恨上了她,如今宮裡的風言風語還沒有歇下,這個時候,她只能夾緊尾巴做人,否則若再次觸怒到昭帝,事情可就沒有這麼容易收場了。
而昭儀阮瑩瑩,卻越發得寵起來。
來她宮裡請安時,也是一副被雨露滋潤得容光煥發的模樣,看在皇后眼裡,心中越發抓狂。
不是沒想過暗中對她下手,可仔細考慮過之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阮瑩瑩現在正得寵,不管她出了什麼事,昭帝勢必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如今她和昭帝的關係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朝堂之上薛家也只是在勉力維持著平衡的局面,一旦有什麼事打破這種平衡,她薛家的下場都會很慘。
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寄希望於君徹身上。
左思右想,還是派人暗中請了君徹過來。
夜間。
夜色深濃,皇后宮中卻燈火通明。伺候的宮女內侍已經被她遣了下去,只留了瓔珞一人近身伺候。
皇后坐在上首的軟榻上,眉眼緊凝,一臉鬱結之色。
滴漏中的水滴滴答答地漏下來,在這樣寂靜的夜顯得格外清晰,傳入皇后耳中,只覺得心思越發煩躁。
「端王怎麼還沒有來?」她扭頭看向瓔珞,語氣沉沉,面露不郁。
「端王殿下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