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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有些奇怪。
按說以陸恆如今的能耐,醫藥之術施展調和之力,花媽媽只是血肉凡胎,怎會無效?
早前是本事不濟,無可奈何理所當然。
眼下已有撼山裂地之能,對地煞之術的運用也已達到有生以來的最高峰,竟還束手無策!
陸恆能看出患根兒在何處,就是拿它沒法子。
醫藥之術啊!
神仙術啊!
這不得不令陸恆心中生疑。
但無奈就是無奈,生疑還是無奈。
只能先這麼調養著,看看以後會不會有其他的法子。
比如——山神。祂說早晚要來,等祂來了,得問問祂。山神是神靈,或許能看出些什麼不同來。
陸恆心裡這般想著,與花媽媽輕聲細語說了好一會兒話。
花媽媽又進屋去織錦去了。
陸恆倒是想讓花媽媽終止織錦,但他實在不敢開口。害怕一下子繃斷花媽媽精神意志的那根弦。
到時候後果更嚴重。
話說村民分田分財,大抵是陸恆之前威懾,村民們不敢亂來,果然均分。給花媽媽家也分了一份兒。
黃昏後,大壯三兄弟砍柴回來,村里便來了人,送來一份地契、一些財貨。
大壯三兄弟十分驚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待問過,才知道他們早上進山之後村里發生了什麼。
又是妖道,又是神仙,還神仙打架,如何殃及村民,又弄死了胡刮皮,教人均分土地財貨云云。
陸恆沒出來照面。
等村里來人走了,兄弟幾個圍坐著桌子,看著桌上的地契和財物,都陷入了沉思。
小壯先開口:「三畝地若均分,咱們兄弟四個不夠,分來太少,種田產出糧食不足用。大哥最擅種田,我看這三畝地就劃到大哥名下罷。」
大壯一聽,心中雖喜,卻道:「那你們呢?」
小壯說:「咱們兄弟同心,大哥種的跟咱們自己個兒種沒區別。砍柴也不錯,以後大哥種田,我和二哥砍柴,家裡就寬鬆了。」
又說:「大哥種地,得有恆哥兒一份。我和二哥就不必了,每每種出糧食來,阿媽有一份,再分恆哥兒一份即可。」
陸恆道:「我則不必。你知道我有那幾分能耐,餓不著;種地產出,給阿媽就好。」
老二極不情願:「我也會種田啊!」
小壯說:「大哥最會種田。」
三比一,老二出局。
他心裡不大舒服:「砍柴能砍一輩子麼...現在年輕力壯,倒無所謂。等年老力衰,便沒個傍身的,到時候怎麼辦。」
陸恆道:「屋子側畔的亂石地我不是收拾出來了麼,明日再給它擴些,便給老二就是。」
這對陸恆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問題,施法變千百萬黃金也只等閒。要賺錢要營生,有的是門路,只沒必要說出來而已。
老二不滿意:「這半山腰上的土地,缺水缺光...」
陸恆便不言語。
要則要,不要則罷。
終歸老二還是要了。有比沒有好。
接下來兩三個月,直到隆冬之前,皆無事。
只一個事,就是缺水的問題,得每日裡去大水井挑來。屋子畔的水池在陸恆服食人參精華那晚就給徹底燒乾,之後吃水,皆要從遠處的大水井挑上來。
陸恆把水池重做了一遍,用青石鋪了,乾乾淨淨。又每日裡花點時間把水挑滿,左右是呼嘯來往,快的很。
小虎這段時間跟馬良常來。
沒了胡刮皮,胡村的村民分了土地財貨,各有所得,便自安寧下來。小虎不必再給胡刮皮每天挑水到深夜,馬良也不必給胡刮皮放牛——那頭牛,分給了馬良。
馬良沒要土地,便要了牛。懷著孕的牛。
他現在悠閒的很,每每牽牛上山,放一邊任牛自己吃草,他便拿了樹枝或石片、木炭之類,尋著哪兒合適,便在哪兒畫畫兒。
樹上、石頭上、沙堆里、泥土中,到處都是他寫寫畫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