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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要形容呂洞賓,便兩個字——風流!
不是那種風流,而是風流人物的風流!
他面容俊朗,頜下半尺青須,神態爽朗灑脫。見到他的時候,正斜臥在蒲團上,衣衫敞開、鞋子散落,持一本道經,有一句沒一句的念。
見太白星君進來,呂洞賓信手丟下書冊,笑道:「原來是你這老倌。」
目光落在陸恆身上,稍一打量,露出興致盎然之色:「你定是先鋒大將軍陸恆陸千鈞!」
太白星君道:「你這廝,既然知道,還不快快奉上茶水!」
老倌與呂洞賓關係,好的極其隨意。
越是禮貌,越有鴻溝;越是隨意,越是親近。
便有黃巾力士奉上了茶水。
至於怎麼個坐法,呂洞賓指了指旁邊蒲團:「隨意。」
落座。
呂洞賓嘖嘖打量陸恆,道:「果然是個厲害人物。聽說道友一出手便殺了頭魔神,這可了不起。我早先與魔神交過手,敗之不難,殺之不易。」
呂洞賓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真仙。
陸恆記掛著碧游,沒跟呂洞賓說太多,便問:「不知何仙姑——碧游如今在何處?」
呂洞賓聞言,不禁哈哈大笑:「性情中人,性情中人!你這個朋友,我呂洞賓交了!」
便說:「我見你跟太白老兒來,就知道你要找你碧游。我就想看看,道友能忍耐幾時。沒想到三五句話的功夫,便忍耐不住。」
陸恆無語狀。
呂洞賓便說:「你家何仙姑上回說下凡遊歷,約莫去了東海。你若尋她,須得去東海尋她。」
陸恆得了消息,心下高興:「多謝道友告知。」
呂洞賓則道:「我還不想告訴你呢!咱們上洞八仙,本是一夥兒的。你來橫插一手,我估摸著一轉眼,就剩下上洞七仙了。」
又說:「分明只化身下界歷練,卻連丈夫都帶上來了。唉,真是教人頭疼。」
原來,陸恆的碧游,是何仙姑分出的一尊化身。不曾想一次紅塵歷練,於某界遇了陸恆,這下好了,丈夫上門了。
陸恆坐不住,想早些見著碧游。立即提出告辭。
呂洞賓道:「只走就是,以後隨意來去,你是個性情中人,我喜歡,咱們現在是朋友了。」
陸恆沒多言,正色抱拳轉身。
老倌沒一起走。
離了大赤天,陸恆一路向下,不多時,到了南天。
見著了當初來時遇到的南營神將蕭其明。
「原來是陸恆大將軍。」蕭其明十分嚴肅的抱拳。
陸恆還了一禮:「軍務稍歇,有幾天假期,我要下凡尋人。」
蕭其明道:「將軍斬滅魔神,在下十分佩服。將軍神職非比我等,只要有空,下凡自如。」
辭了蕭其明,陸恆穿過九重天罡,回到人間。
作為承載宇宙蒼生的物質主體,人間之廣大,難以衡量。陸恆也算是有見識的了,估摸著,三十六重天加在一起,也不及人間的一半大。
當初陸恆初來乍到,降臨之地,位於西牛賀州與東勝神州交界之處。交界處那羅剎國,占地數萬里,實際上只是茫茫兩州對角交界的邊界之中,如米粒兒大小的一塊區域。
眼下陸恆要去東海尋碧游,須得橫跨東勝神州。
路程之遙遠,遠不是記憶中那本書里所說的那麼點距離——從南瞻部州的大唐到西牛賀州的天竺,只十萬八千里——鬧呢!區區一個羅剎國,就有數萬里廣大!
但『距離』這個概念,對陸恆來說,早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駕馭宇空,移星換斗,轉瞬之間,便已到了東海之濱。
陸恆時間不多,否則免不了去那傲來國走走,花果山嘛,看看那花果山巔的石頭何等模樣。
陸恆只有幾天閒工夫。便作將領,稍晚幾日,也不能回去太晚。
於茫茫東海之中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好在陸恆一直不曾放鬆對碧游她們氣息的捉摸。
尤以如今修為愈高,愈是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