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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小乞丐道:「我聽說錢塘遭了妖魔,又說只你這裡能救人。莫不是官商勾結的騙人路數吧?」
陸恆笑道:「你倒是思路清奇。小姑娘,若是官商勾結怎樣?不是又怎樣?」
小乞丐說:「官商勾結該死!如果不是....」
她猶豫了一下,狀作大度道:「便算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又想了想:「我白給你做一個月雜工。」
她心裡念頭,陸恆門兒清——就仿佛她腦門上現在有個『小精怪黃蓉』,正嘿嘿笑:「要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晚上來把他的錢全拿了,再放點迷煙,綁了人掛樹梢上,抹點蜜糖,一定很有趣...能說出個一二三,我就順水推舟,在這兒白吃白喝一個月...唔,挺爽的呢!」
陸恆便道:「你這買賣倒是做得。」
小乞丐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細白的牙:「不要工錢給你當雜工,怎麼,吃你幾頓飯都不干?」
陸恆大笑:「行。」
就對身邊親兵統領小廝道:「帶她進去洗漱洗漱,換身衣服。」
小乞丐黃蓉一怔——還沒分辯清楚,怎麼就要換衣服了?不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便卻伸出手:「錢。」
陸恆:「嗯?」
「你有姑娘家的衣服嗎?不得拿錢買?」她還理直氣壯了。
等這姑娘買了衣服來、洗漱妥當,出來,便如一顆明珠。先前蒙塵,不見光彩;此時塵去,光彩奪目。
鵝黃的外裙兒,雪白的內襯,披肩的素雅長發;巴掌大的瓜子臉兒、滴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兒,唇紅齒白。
身材嬌小,卻也玲瓏有致。
好一個古靈精怪、小巧精緻的美麗姑娘。
她大模大樣往椅子上一坐:「我看你倒也不像是個壞人...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是真是假,我來辨你。」
陸恆微微搖頭——他是好是壞,是真是假,容得一個小姑娘來辨?逗趣可以,別的沒那閒工夫。
黃蓉固然美麗可愛、精緻小巧;可惜,不是個修行的人物,沒有根性;否則看在記憶中的某些念頭的份兒上,收來當個貼身的小秘書還行。
擺了擺手,早有親兵統領作的小廝一把逮起這姑娘,把掃把往她手裡一塞:「掃地。」
姑娘愣愣了半晌,張著小嘴跳起來,一竄出去,揮舞掃把:「我就知道,你們不是好人!說,你們是哪裡來的武林高手?!藏身醫館有什麼陰謀!」
陸恆只當她不存在,背著手往外走。
姑娘要追,卻追的原地踏步。好像腳下方寸之地,有無窮距離。任憑她怎麼跑怎麼跳,就是跳不出去。
眼睜睜看陸恆消失在門外街上。
這姑娘此時有些回味過來了,心下不禁一轉,身子也跟著一轉,往裡走,卻已能走。
便湊到兩個正在收拾藥櫃的小廝身邊:「哎,我問你。」
小廝不理她。
惱了,姑娘跺腳:「我說話呢,你沒聽見啊!」
她去扯小廝的衣服,卻怎麼也扯不到。
「神仙?妖精?鬼?」大大的問號從腦門上冒出來。
卻說陸恆溜達著街上走,走不遠,便瞧見一大和尚,拄著根禪杖、托著個缽盂,龍行虎步而來。
那大和尚見著了陸恆,駐足合十,問道:「施主,貧僧聽說錢塘遭了妖魔,請施主告知前因後果。」
陸恆上下打量這和尚,見他眉宇森嚴,一身佛家真炁浩蕩,修為境界已在元神深處,快要觸摸到心相之境。
在這殘破的世界之中,很是了得人物。
他就是感應到有一股非同一般的氣機進入錢塘,這才出來瞧瞧。原來就是這和尚。
「法海?」
陸恆道。
和尚一怔:「施主知道貧僧?」
果然是法海。
「聽說過。」陸恆笑道:「金山寺的法海禪師,得道的高僧。」
法海道:「不敢當,施主謬讚。」
說:「敢問施主,錢塘妖魔作祟,具體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