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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記得收藏)看到這個女人,林賽玉小心肝又是一跳,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這裡十里八村有名的媒人,東邊郭莊的薛大嫂子,此婦人生的圓圓滾滾,又愛穿紅著綠,人送外號花大嬸,今年三十有七,靠著與人說媒,光景過的甚好。\www。qΒ5.c0m\\
林賽玉這才驚覺,自己在這裡已經快要十四歲了,是到了說人家的年紀了,一時間腿肚子轉彎,恨不得立刻扭頭走了。
盧氏已經站起來招呼她道:「這是我家大的。」說話看到林賽玉腳上褲子上的泥,瞪了她一眼,對花大嬸陪笑道:「整天長在地里,幫著她爹。」
林賽玉只覺得那女人的眼刀子一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將她看了個遍,不由渾身窘,手足無措。
「不錯,不錯,可是比你年輕時長得好。」花大嬸說著站起來,拉過林賽玉將她前後轉了轉,滿意的點頭,「身板子不小,好生養。」
盧氏如同得了聖旨一般,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去,揮手趕林賽玉去屋裡看著曹三姐,自己拉著花大嬸低聲說些什麼,林賽玉豎起耳朵從窗縫裡只聽到花大嬸含笑拍著盧氏的手說道:「放心,放心,定如你所願。」
看著盧氏將花大嬸一直送了出去,林賽玉心裡有些焦急又有些無奈,雖然她已經接受了在這裡的現實,也打定主意會嫁人,但事情突然到了眼前,心裡依舊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讓她嫁的是什麼人呢?要跟什麼樣的人度過一生?好像有一隻手攥住了林賽玉的咽喉,讓她覺得一陣窒息。
時間又慢騰騰的過去了半個多月,那花大嬸並沒有再上門,林賽玉提著心暫時放下來,按照曹三郎家的條件,給不起她的嫁妝,說個人家困難的很啊,於是專心伺候自己的蓮藕.
雖然已經過了清明,天更加暖和了,但地棚還不能扯去,追加二次糞肥,加深水位,揭去一層厚墊子,隔著毛透紙可以看到密密而立的荷葉,每次開棚換氣時會搖搖晃晃,也有幾分江南養在池塘里的接天蓮葉一樣的風味.
這塊地已經開始吸引人來看了,幾乎每天都有村人好奇的圍在四周指指點點,曹三郎是一問三不知,林賽玉便細細跟他們講了,眾人聽得似懂非懂,其中有些出過門有見識的人識得這個何物,又驚又羨的說曹家要財了,雖然這句話未得到驗證,但足已引來更多的圍觀者,曹三郎越小心,日夜守在地棚前,只怕被人偷了。
這一日林賽玉打理完蓮藕,坐在院子編筐,曹三姐坐在一旁跟金蛋玩土,不時揚起一陣陣灰,笑得咯咯的,林賽玉也不管,眼前收成在望,樂滋滋的哼著歌。
「小花。」門外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林賽玉抬頭一看,是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姑娘,穿著碎花布衫,挎著一個籃子站在那裡,林賽玉認得她是住在西村的地保曹大山的女兒,小名喚作蘭香。
「蘭香姐,快些進來。」林賽玉忙起身相迎,心內有些詫異,因為她實際年齡畢竟三十幾歲了,上了曹花的身後,基本上不跟村裡的孩子們打交道,一向獨來獨往,那些同齡的姑娘們也沒有上門找過她玩,這幾年大了更是忙著家裡的活計,同一個村子裡住,幾乎連面都不碰。
「找我娘嗎?她去地里送飯了。」林賽玉撓撓頭,一面請她坐下,一面說道。
蘭香笑著看了她一眼,將籃子放下來,說道:「我來找你玩的。」看著林賽玉有些不解的樣子,便有些怯怯的道,「你還在怨我們麼?那一日,我們原本不是哄你去井台的。」
林賽玉這才恍然,她恍惚聽盧氏罵過,那些作死的小娼婦教壞小花,才上了井台掉進水井喪命的,村里孩子本來沒什麼玩的地方,就是她小時候也少不了去井邊玩,孩子們哪有存心要害人命的?聽那蘭香接著說道:「……你再也不來找我們玩……我只怕是你惱了我……」
林賽玉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太忙了,地里做活,還要看弟弟妹妹,哪有時間玩,我是出不得門的,姐姐要是閒了就來陪我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能惱了?」
蘭香聽了,小臉上露出笑意,立刻坐下來,拿出幾件女紅開始跟林賽玉說話,無非東家長李家短,林賽玉哪裡對這些事感興趣,尤其是從十幾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的事,只得悶悶的聽著,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