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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次次註定會失敗的嘗試。筆神閣 m.bishenge。com少女一次次試圖說出口,一次次試圖傳達,卻一次次被模糊、忘卻、消音、抹去。少女長久地重複,蘇明安仔細地聆聽,二人卻無法將這一個短短的名字共熟於心。這種情況令人脊背發寒,極為無措。峴
最後,少女放下雙臂,冰冷的面容終於出現了情感波動——她感到了喪氣。
蘇明安也只能放棄,看著她走了出去。
他本以為她會離開,她卻很快返了回來,捏著一朵紫白色的小花。
「既然你無法稱呼我的名字,那你便用一個外號來稱呼我吧。我聽說許多人的名字都來源於花朵。」少女捏著小花:「這是我在附近撿到的唯一的花,我不認識它叫什麼,你便用這朵花的花名,稱呼我。」
蘇明安看著她手上的小花,紫白色的花朵蔫蔫的,隨時可能爛掉。
「這是牽牛花。」蘇明安說。
「不好聽。」少女蹙眉。峴
蘇明安想了想:「不好聽的話這種花其實有一個好聽的別稱。」
少女輕聲詢問:「叫什麼?」
蘇明安看著她綺麗的,漂亮的,碧色的眼睛。
「朝顏。」
——她確實是一個奇怪的人。
她在原野上撿到受重傷的他,卻不詢問他的身份和背景,不好奇他為何被人追殺。
她聲稱是第一次遇見他,可她眼底的火卻令人心驚。峴
她是偏僻小村的孤女,卻生得白皙貌美,精緻得猶如一枚瓷娃娃,很難想像她是靠什麼謀生。
她的名字無法被人認知,無法被人誦讀,無法被人傳遞,仿佛某種古老而不可觸碰的禁忌。
聽到這朵花的名字,少女猛地一顫。
她怔愣地看著他,手上的花朵掉落在地。眼中的水光出現又隱沒,淚水想要流下又被她壓制,猶如漸起漸落的浪潮。
蘇明安無法理解——為什麼她因為他的這句話而顫抖,為什麼她會突然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他也無法理解他自己軀體裡突然蒸騰而起的痛苦。
心跳生理性地自動加快,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這些東西仿佛在提醒他——在這個副本里,眼前之人極為重要。就像阿克托的情感共鳴。
她明明只是一個《樓月國》遊戲的npc。峴
為什麼?
一瞬間,他的腦海里湧現出劇烈的聲音,仿佛有一個聲音正在大喊——
【我詛咒你,無痛無覺,不死不滅。】
【——我詛咒你,無痛無絕,不死不滅!!】
【不要夢巡!不要夢巡!不要夢巡!不要夢巡!】
峴
蘇明安捂住了耳朵,才壓下這些莫名其妙的聲音,防止san值下跌。
少女站在他面前,重複了一遍。
「朝顏。」
「我記住了。」
她撿起地上蔫蔫的牽牛花,把它放在了花布裙的內側。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被人追殺。但只有傷勢恢復,你才能安全。」朝顏幫他拉上薄毯:「睡吧,這裡很偏僻,不會有人來。」
蘇明安眯了眯眼,藥物需要睡眠才能完全吸收。只要他再睡幾個小時,傷勢就會好轉,屆時才能參加彭萊仙選。峴
當他閉上眼後,朝顏依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站在他的床前,伸出手,又收回手,又伸出手,全身痙攣般的顫抖,她的思想似乎在激烈鬥爭。
她的手指像撫摸一樣貼在他的胸口上,手掌悄然出現一把刀,刀尖指著他的心臟。
蘇明安感覺到了,但他裝作沉睡。
「你不記得了。」朝顏自言自語:「我很滑稽,是不是。」
什麼意思?蘇明安聽不明白。
她依然維持著持刀的姿勢,足足沉默了三分鐘,才自言自語:
「明明殺死你。就可以結束了,我卻下不了手。」峴
她的眼瞼低垂,站在原地長達數十分鐘,才放棄殺死他。她轉身朝門外走去,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合上房門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