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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參將署後堂的官廳內,林芳平繼續說道:「那浪蕩子領著一群潑皮將我弟等人攔在城門口,以他持械傷人為由就要將之扣下。
芳青欲與其理論,可其中一人不問青紅皂白,輪著棍棒劈頭就朝我弟砸來,芳青只是躲了幾下, 那人見獨力不得拿下我弟,便招呼眾潑皮齊上。
程虎在撕打中受傷倒地,程小妹也被那伙潑皮捉去,我弟急切之下就將那帶頭的失手給打死了,結果被趕來的軍差當場拿下。」
張誠波瀾不驚的問道:「不就是死個潑皮嘛。你何時知道此事,芳青現在是什麼情況?」
林芳平仍舊跪在地上回道:「我弟與程家兄妹都被關在鎮城軍牢,我也是才得了何世輝快馬急遞傳來的訊息, 方知死的那人好像是游擊溫將軍的小兒子。」
「溫輝?」
張誠不由一愣, 臉色也瞬間凝重起來,沉聲問道:「你可確定打死了溫輝家的小公子?」
林芳平見張誠面色忽然沉重起來,救弟心切的他急忙大聲哭求道:「大帥,我弟是為求自保,才出手傷人,非是故意為之。何況那程家兄妹也是大帥老營弟兄的遺屬啊,求大帥念及」
「等下。」
張誠一聲斷喝,攔住了林芳平的話頭,問道:「你說程家兄妹乃是我老營弟兄遺屬,快詳細說來。」
林芳平立時止住哭泣,回道:「稟大帥,程虎有個兄長名叫程龍,是老營左哨張廣達將軍麾下,崇禎十一年時隨大帥入衛京畿,在馬坊北邊的柳林遭遇韃子伏擊,奮戰殉國啦。」
張誠聽完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喝道:「張成芳何在?」
廳門打開, 張成芳大步走進抱拳道:「成芳在此, 父帥有何吩咐!」
「你去請張廣達過來一趟。」
張成芳大聲應諾,轉身行到門口時又被張誠叫住,吩咐他道:「再派個人叫靳新朋和高金功來偏廳候著。」
待張成芳離開後,張誠又對林芳平問道:「芳平,依你所言,溫輝此刻還不知道鎮城的事?」
林芳平已然站起,他十分肯定的回道:「何世輝派來的人說這事才出,他們便快馬急遞傳來信息,溫游擊定是還不知鎮城那邊的事。」
「哼!」
張誠恨恨的說道:「那就暫且留他一命。」
張誠面沉如水的對張廣達問道:「張廣達,程龍你可還記得?」
張廣達先是一愣,但只片刻功夫,便即反應過來,他急忙回道:「末將在大帥麾下為哨總時,乙總甲隊中有一個弟兄喚作程龍。」
張誠又問道:「他現在何處?」
張廣達雖不知張誠因何問及此事,但仍面色恭敬的回道:「崇禎十一年,末將隨大帥入衛京畿時,在前往馬坊截擊虜騎途中遇伏,程龍便在此役中英勇戰亡。」
張誠雙目如刀的盯視著張廣達,一字一頓的問他道:「張廣達,本帥問你,這程龍的家中眷屬可是都安頓妥帖啦?」
谷瑽張廣達聞聽此言,心中不由一稟,暗思:難不成是程龍的家眷出了什麼變故?
他心知所想一掠而過,忙急回道:「末將自回到宣鎮後,便親自登門看望程龍家中老母和一雙弟妹,還留下了撫恤的錢糧,更是囑託何世輝在鎮城左近代為照拂。」
張廣達說完又追問道:「大帥,可是程龍家中出了變故?」
張誠並不回他,卻接著追問道:「張廣達,本帥問你,該如何待我軍中袍澤?」
「愛兵如子,視之為兄弟,當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與其同甘苦共患難,視兄弟之父母子女,為吾之父母子女,若兄弟戰亡,當為之贍老撫幼」
「好一個『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好一個『贍老撫幼』!」
張誠打斷了張廣達的話語,大聲喝問他道:「程龍老母病亡,兄妹二人被惡霸欺凌,林芳青怒而出手,身陷軍牢。可你在做些什麼?」
他似乎怒氣未消,又喝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贍老撫幼』嘛?」
張廣達對此也是心中震驚,他見張誠發怒忙跪下回道:「大帥,末將一直忙於軍務,準備出征事宜,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