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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堡察院署中堂官廳內,張誠對眾人說道:「鎮城惡棍潑皮勾結官差,肆意殘害我北路將士眷屬,諸軍萬餘將士義憤填膺,大有躁動之象。」
他說到這裡時,抬眼掃視了廳內諸人一圈, 才又繼續道:「值此大軍出征遼東在即之時,未免軍心不穩,變生肘腋,本帥當機立斷,特命諸將一力彈壓諸營將士,謹守營伍,免生變故。」
張誠提高聲音接著又道:「然終有程龍昔日戰友數百猛士, 感念同袍情誼,不忍見同袍遺屬慘遭迫害, 心如刀絞,怒而離營,奔至鎮城解救出程虎兄妹二人。
今回歸營中,自請責罰,本帥念其忠義,更因征戰遼東之事急切,暫恕其罪,准予隨軍援遼,望其陣前用命,將功折罪。」
張誠說完便站起身來,大聲道:「不論何人問起,鎮城之事,都是如此,一切自有本帥來擔當!」
「喏!」官廳內諸將齊聲喝道。
張誠又道:「凡是追隨本帥之人,不論官將軍士,皆為本帥之弟兄, 一人蒙冤,則全軍蒙冤, 一人有難,當全軍救之,推之軍屬,亦當如是。」
他說完便大步走到窗前,抬手指著窗外的太陽,高聲說道:「本帥今日指天立誓,今後若食此言,將天地不容,死無葬身之地!」
官廳內諸人,包括鎮撫賀飈在內,齊齊跪下拜道:「大帥仁義,我等親見,當誓死追隨,如違此誓,天地不容,死無葬身之地。」
張誠這才回身說道:「諸位當將我今日之所言,傳告與諸軍將士知曉,使我愛兵之意,入得每一名將士之心。」
「喏!」
諸將再次齊聲唱喏,高聲喝道:「必將大帥所言,傳告諸軍將士,使大帥愛兵之意,傳入諸軍將士心中。」
張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場戲做夠了,該是布置具體軍務的時候,他緩步走回椅中坐下,沉聲道:「張廣達,你等諸將士先在察院署中暫歇,待午時我會派人駕車來接,由你親自護衛林芳青及程家兄妹隨軍前往永寧。」
「喏。」
張誠又對賀飈說道:「賀鎮撫也回去準備一下吧,今次出征遼東,非比尋常,鎮撫之務尤重,弟賴兄之處惟多,且不可推辭。」
賀飈本對張誠擅自派兵前往鎮城劫獄之事甚為不滿,可被他一番慷慨激昂的大義之言所懾,竟無法反駁,心中已是萬般難受。
這時,張誠既不勸慰,也不解釋,而是直接委派他為全軍鎮撫,隨軍出戰,且還故意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完全叫他無法推脫拒絕。
賀飈苦著一張老臉,抱拳道:「卑職領命。」
張誠也怕他糾纏自己,隨後只是囑咐靳勇守好赤城堡,尤其是鎮城那邊的動靜更是要格外注意,便起身離去。
張誠從察院署中出來,先後拜見了兵憲何崇武、糧判秦時錚,他只是出兵之前與二人作別,也並無什麼特別的話要說,所以很快便出來了。
何崇武此前已經接到朝廷公文,著他無須進京復命,可直接前往懷慶府就職,而秦時錚的任命還在運作之中,估摸還要幾個月才能有準信傳來。
不過,如今的大明朝堂,已經沒有銀子辦不了的事了,想來也不至於橫生枝節,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谷饋從戶部管糧衙門出來後,張誠徑直回了參將署中拜別兩位太夫人,正巧季軒竹精神不錯,也來這邊看兒子。
張誠與她一起逗弄了一會張玉鼎,看著時辰已近午時,可楊麗英卻是前去招募女兵未回,他便吩咐季繡月轉告楊麗英:「若標下中軍廳地方不夠用了,可以將察院署暫做『娘子軍』辦公所在。」
季軒竹將張誠一直送到大門外,看著他身手矯健的翻身上馬,在童子營的護衛下漸行漸遠,不由在心中默祝:願夫君張誠此行平安,征戰遼東,凱旋歸來!
當日午後,一大隊精騎護衛著四乘馬車緩緩出了赤城堡南門,胡大有領游騎在前開路,張廣達領重騎護衛著四乘馬車隨在後面。
張誠領童子營與虎衛居中,最後面則是騎營輕騎部與輜兵部為後軍,雖是每排四騎,卻也綿延近二里多的行軍隊列,看上去頗為壯觀。
才出城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