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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東暖閣中,張誠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正凝神注視著一個宮娥,只見她橢圓形俏臉上的那一雙眼眸,在長長的睫毛下清澈如水,淡紅色的小嘴上那一粒點點唇珠更顯可愛。
「鳳眼半彎藏琥珀, 朱唇一顆點櫻桃。」
張誠直覺得眼中這位宮娥似乎在何處見過,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了,他已忘記自己身處何地,只在心中苦苦追尋著答案。
陳新甲在一旁見到張誠竟如此失態,在崇禎皇帝面前還敢死死盯著宮娥看個不停,在心裡恨極了他, 暗自罵道:「真是色膽包天, 君上面前也敢如此孟浪失儀。」
「咳咳」
他用力的咳了幾聲,可張誠卻仍然無動於衷,這時崇禎皇帝的聲音傳來:「張誠,你此番帶了多少兵馬往遼東進解錦州之圍。」
整個東暖閣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那位美妙宮娥也已發現張誠一直在盯著她看,卻又無處躲藏,急得她本就十分俏麗的小臉蛋上一片紅雲,更添嬌羞。
「張誠,皇上問你話呢!」
陳新甲終於忍不住了,悄聲出言提醒著張誠。
直到這時,張誠才猛然驚醒,他先抬頭看向御案後的崇禎皇帝,只見他面色一如既往的鐵青著,竟看不出一絲喜怒之色。
「噗通!」
張誠慌忙起身撲倒在椅子前,叩頭不已,同時說道:「請皇上恕罪,末將只是見宮娥好似畫中的嫦娥,便多看幾眼。還請皇上恕罪恕罪」
崇禎皇帝望著地上不停磕頭求饒的張誠, 面上的神色仍舊沒有絲毫變化, 當了十多年的皇帝,喜怒不行於色的本事,他早就修煉出來了。
「起來吧。」
崇禎皇帝這三個字說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張誠確也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頓覺鬆了一口氣,可他卻並未起身,仍是跪在地上叩頭求饒不止。
還是陳新甲輕聲提醒道:「張誠,快起來,陛下恕你無罪啦!」
張誠這才順坡下驢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低頭垂目站在東暖閣內,再不敢回到剛才椅子上去坐著了。
崇禎皇帝的嘴角似乎浮現出一絲笑意,但轉瞬即逝,根本叫人無法察覺,反正張誠是沒有看見。
張誠現在已經知道崇禎皇帝不會因為剛才的失儀之舉,而治他的罪,但今日到底能不能真正過關,不到最後關頭還是存在懸念。
崇禎皇帝並沒有叫張誠坐下,而是神色不動的輕聲問道:「張誠,朕來問你, 剛才說她像誰?」
張誠見崇禎皇帝手指著那個宮娥對自己發問, 他自然不能說這個宮娥像自己穿越前的一個異性朋友,何況現在看來也只是長得像罷了。
他初入東暖閣時之所以楞在了那裡,只是誤以為這個宮娥也與他一般,是後世穿越而來的人,畢竟是長得太過想像了。
然而此刻,他也基本確定這個宮娥絕對不會是穿越而來,至於長得相像,他不由想起後世好似在哪裡看到過一個論斷:每隔幾百年就會出現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只見他又一次跪在地上,叩首回道:「回皇上話,張誠只是覺得這位宮娥酷似畫中的嫦娥,一時看得痴了,還請皇上恕末將無禮之罪!」
崇禎皇帝聞言沒有說話,他轉頭也看向那個宮娥,此刻的崇禎皇帝早已忘卻自己曾經將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宮娥攬在懷中親昵的事情。
是啊!
他這麼一位宵衣旰食,夕惕朝乾的皇帝,每日的朝政都快要將他拖垮,連後宮裡的皇后、皇貴妃們他都沒有時間陪伴,又怎會對眼前一個不知名的宮娥有多上心。
那一日,也不過是在福藩蒙難後,猛然得知開封大捷的喜訊,一時間心中歡喜無處發泄,才將一名宮娥攬入懷中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可他過後就將此事完全忘記了。
現在看著那名宮娥,心中似乎有一些印象,但卻一時記不起來,便不再多想,開口問道:「你叫何名?」
那年輕的宮娥跪在地上,惶恐的回道:「回皇上,奴婢唐春茹。」
崇禎皇帝也不再理她,轉頭又對張誠問道:「張誠,朕且問你,錦州之圍,需多久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