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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無雨是空秋,萬物歷來一半收!」
已是立秋後的第三天,卻依然是悶熱異常,天空中萬里無雲,連寧遠城外東河的水流都因大軍駐紮而日漸枯少。
張誠看著這敗家的天氣,不由思慮著如此天氣,看來這收成也怕不會太好嘍!
楊國柱這時領著參將郭英賢大步走來,還隔著一段距離就叫他道:「忠忱,兒郎們真是長臉,諸鎮出哨,惟我宣鎮擒捉了韃子撥什庫歸來,大張我軍心士氣。」
張誠忙回身抱拳施禮道:「楊帥,兒郎們只是運氣好罷了。若非吳大帥麾下夜不收先殺得韃子亂了陣腳,兒郎如何能輕易拿下韃子,此功當屬吳帥才對。」
郭英賢大大咧咧的說道:「嘿。你小哥啥時候學會謙虛啦?自家的功勞還帶往出讓的嘞!」
楊國柱瞪了郭英賢一眼,嚇得他一哆嗦,忙退後一步回到楊國柱的身後去了。
而楊國柱卻站定腳步,從新打量著張誠一會,才道:「你小子,確是比初到北路之時沉穩許多,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啊。」
他說著又回頭瞪了一眼郭英賢,道:「不似這個憨貨,一根直腸子捅到底,不知拐彎,直到前幾日,為激勵諸將陣前用命,才進封參將。。」
楊國柱拉著張誠的手又向前走去,邊走邊道:「當初勤王時,你尚是張參將麾下千總,如今才幾年光景,就已位居總兵之列,確屬不凡。
不過,年歲輕輕,驟居高位,難免引人嫉妒怨憤,固要處處小心謹慎,不可過於張狂,留人話柄,徒惹煩擾。」
張誠聞言心中感動,自到這個世界以來所遇到的諸人之中,除了叔父張岩之外,就是眼前這位老將軍對自己最為關愛。
而盧象升雖有提攜培養之恩,虎大威也有巨鹿生死搏戰之誼,卻都與楊國柱對自己的愛護和期許,無法比擬。
他一手被楊國柱牽著無法抱拳,便在楊國柱身邊輕聲道:「楊帥教誨,張誠謹記於心。」
寧遠城薊遼總督署的大堂內,遼東諸官將與來援諸鎮總兵們濟濟一堂,薊遼總督洪承疇正襟危坐於上首的大椅中,一眾幕僚仍在左右肅立侍候。
而下首隻是多了以贊畫軍務為名,前來充任參軍的兵部職方司主事馬紹愉一人,他就坐在遼撫邱民仰之下,余者諸官諸將皆是前幾次軍議之人。
眾人先議了諸鎮合練之事,自六月十五日合練以來發現,遼鎮騎兵最勁,然馬步之配合卻不如入援的宣大諸鎮兵馬。
而神機營火炮犀利,重炮尤堅,但轉運不易,可用之堅守險隘之地,惟張誠所部兵馬,火器配備最多,攻守兩兼,且小炮最眾,其缺點便是馬兵不足。
依眾將之意,諸鎮兵馬還需繼續加以合練,以期進兵錦州之時,才能有更好的配合進擊,況且進兵之策也還未曾議出來。
諸人伱一句我一嘴的說了一陣,總督洪承疇穩穩坐在上面不置一言,冷冷看著大家的表演。
參軍馬紹愉第一個便坐不住,他站起身來朝著西邊抱拳大聲說道:「聖上為遼事日夜憂心,陳本兵亦徹夜勞心,爾等諸公近在咫尺,卻畏怯不前,如何上報君恩。」
大堂內瞬間鴉雀無聲,眾人大多噤若寒蟬,生怕他將畏敵不前,罔顧君恩的大帽子扣在自己頭上,連洪承疇的面色都有些難看。
獨監軍張若麒一人神態悠閒,似乎對此早有準備一般,他坐姿雖也是嚴謹端正,但面色神情卻無比輕鬆,似乎大堂中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轉頭看了一眼上首的洪承疇,給馬紹愉提話道:「敢問馬參軍離京之時,皇上和本兵可有何交待?」
馬紹愉不緊不慢坐回椅中,他端起身旁小案几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的說道:「本職離京時,特蒙聖上傳召。
乾清宮中,聖上與本兵陳大人定計進兵,以四路大軍齊進,速戰速決,既挫東奴凶焰,又解松錦之危難。」
上首洪承疇撫鬚髮問道:「未知這四路進兵之方案,詳情為何?」
馬紹愉對著洪承疇拱手道:「回洪督臣,陳本兵言,當以一路兵馬出塔山北向,直趨大勝堡,攻奴營之西北;
以第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