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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出院了。
吳天是周日出的院,據說昨天晚上正趕上周末,吳建國從黨校回了商東縣,曹華偉同志去了吳家一趟,據說坐了有大概半個小時。
第二天,曹明波的案子正式移交商東縣檢察院,吳天也緊跟著下午就出院了。
明眼人自然看得清楚,這是曹縣長徹底向吳書記投降了,連兒子也不要了,只管任由吳書記處置,至於前幾天還鬧得沸沸揚揚的市里要插手接管這個案子的情況,自然是隨之煙消雲散,也代表著曹縣長拒絕了陳市長的好意——這同樣也意味著曹縣長重新站隊了,和陳市長斷絕了關係!
官場之上,沒有永遠的友誼,也沒有永遠的領導,有的只是利益!饒是曹華偉已經是一縣之長,卻也免不了要去當了牆頭草。
畢竟曹縣長看得明白,至少在商東縣,至少在飲料廠的這件事情上,柳吳系的勢力實在太強了,遠遠不是陳慶元和林君廷所能抗衡的。最重要的是這次陳慶元設下的計劃,本指望著利用三個月的學習時間,可以整合了市里,以及商東縣的勢力,徹底站穩腳跟,他日再一爭長短。可現在已經兩個多月過去了,自己在商東縣未有寸進,在市里,對方只不過發了一篇短短的文章,就讓陳市長焦頭爛額,等再過半個多月袁辰陽一回來,又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曹華偉自然看到了眼前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想要保住現有的這點權利地位,唯一的選擇只能是靠向柳吳系。乞求對方能大人大量。放過自己一馬。
哪怕捨棄兒子。讓他去接受一番「教育」,也要想辦法先保住現有的位子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然自己要是再倒了台,兒子也依舊跑不了,將來就是判了之後,想撈他出來也沒辦法可想了!
不過如此一來,曹華偉也清楚,對於自己將來的長遠發展卻是非常不利的。牆頭草雖然不會輕易在派系碰撞中粉身碎骨,卻也永遠難以長成大樹,這個污點必然會嚴重影響自己將來的升遷。可事到如今,又哪兒顧得了那麼多?甚至曹縣長很有覺悟,相信一旦陳市長將市里那點焦頭爛額的問題解決掉之後,就必然要掉轉槍頭對準自己這個「叛徒」,殺雞儆猴是免不了的……
不過吳天來說,曹華偉的「投降」,卻是讓吳天很是不齒了一番,卻也大感輕鬆。最起碼自己可以趕快出院去執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唉。小天,這樣會不會有點便宜了那個姓曹的小崽子?」侯小勇端著酒杯嚷道。
吳天出院。第一件事兒自然是趕緊搞點好吃的過過肉癮,在醫院這段時間,雖然每天都有加餐,可問題是老媽煮的清水雞湯也太沒滋沒味了,只能偶爾讓楊曉雅偷偷給自己買個燒雞腿啃啃,怎麼能過癮啊。所以吳天打著感謝眾位兄弟幫忙的藉口,把侯小勇、賈明、包子,還有崔陽和兩個小弟全都叫到了人民飯店,各種大菜一樣不少的擺了兩大桌,侯小勇的幾個親信以及包子、崔陽等人坐了一桌,吳天這一桌上卻是只有楊曉雅、侯小勇和賈明,說話倒也不用太忌諱。
「怎麼會便宜他?」吳天說道。
「老曹不是已經向你爸賠禮了嘛?判的時候,也不能再判那麼狠了吧?」侯小勇說道。
「該怎麼判還怎麼判,一點情面都不會給他留!」吳天恨恨的說道,「誰要敢在這事兒上徇私,別說我不答應,我爸不會答應,就是曹華偉自己都不會答應的!」
「嗯?」侯小勇卻是有些理解不透,眨巴著眼道。
現在曹明波犯事兒的事情,已經傳得全縣人盡皆知,如果曹華偉仗著陳市長的勢力,將案子轉去市里處理的話,倒是可以對曹明波從輕處理,甚至完全翻案,倒打一耙也不是不可能的,自然不用管縣裡的流言了。不過現在案子要在縣裡處理,就不能再徇私了,只能公事公辦——相比於縣長兒子犯法被判,仗權徇私的罪名可大多了,孰輕孰重曹明波可分得清,現在又得罪了陳慶元,一旦徇私,必然會被陳慶元揪著尾巴,那後果他可承受不起。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秉公處理,甚至還要故意重判,隨後等得風頭過去,再想辦法為兒子減刑,早日撈出來也就是了。
吳天卻懶得跟侯小勇解釋那麼多,只管拿著筷子將碟子裡楊曉雅挑出了魚刺的糖醋魚塊扒拉進嘴